春曉在國公府住了一個月,謝岑丘開始帶著她去出席詩會,向他的那些朋友介紹他的小侄女。
春曉與春岙是雙生,春岙仙容逸色,她自然也長得好看,同她原本的相貌極為相似。原先因為營養(yǎng)不良有些頭發(fā)枯黃,整個人瘦巴巴的,而如今每天營養(yǎng)均衡,吃得好,又梳洗干凈,整個人便如同剝了殼的荔枝,如洗去浮塵的嫩冰,徹底展現(xiàn)出一個小女極致的美貌。
謝家基因好,一門都是俊逸人,謝岑丘更是京都第一公子,風(fēng)采斐然的謝郎,無數(shù)待嫁女的春閨夢里人。
是以京都邀請他的宴會一天到頭都不停歇,謝岑丘偶爾才會挑幾張請?zhí)麕鋈ィ看味紩藢⑺虬缫环?
“這京都城,或是說這大梁朝,再沒有比曉曉兒還要漂亮的姑娘了。”
謝岑丘親手學(xué)了一個丫髻,挑了幾只珠玉攢花的小簪,斜斜插入春曉如今開始黑烏的發(fā)間。
她沒有說話,抿著唇乖乖軟軟地笑了笑,像是一個真正的五歲女孩,即便有著一份超出人類對一個小姑娘容貌想象力的美麗,卻像是對此毫無所知。
謝岑丘似乎是個侄女控,初時待她尋常,但隨著一段時日下來,春曉有意刷了刷他的好感度,便對她簡直愛不釋手,像是自家閨女一樣嬌養(yǎng)著。
春曉伸出軟軟的小手,慢慢牽上了謝岑丘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濃密的長睫垂著,小聲道:“小叔叔,今日要帶我去哪里?”
謝岑丘俯下身,用折扇點了點她的額頭,“木家園子里的桂花開了,釀了幾壇好酒,我?guī)闳テ芬黄??!?
春曉捉住了他的扇子,踮腳去摸了摸他的臉,“小叔叔要帶曉曉去喝酒?”
謝岑丘躲開來,“可不準隨意亂摸男子臉龐。叔叔自是不會叫你飲酒,陪我去吃兩塊桂花糕,或是同宴上的丫頭們玩一玩也不錯?!?
似是想到什么,他道:“也是巧了,木家年前得了一對雙生兄弟。同你和阿岙一般,帶你去瞧個新鮮?!?
春曉點點頭。
她不會拒絕謝岑丘帶她融入京都名門的圈子。無論他是想用她做筏子,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和那些世家交往,還是單純帶她社交,這在將來,都會成為她的助力。
“曉曉兒屆時交幾個朋友,總和我一道走,那些放蕩的公子可不適合嬌滴滴的小姑娘?!?
謝岑丘取了一件外衫給她披上,而后拉著她的小手往外走,隨從早已將馬車備好,一群人擁簇而出。
這一個月內(nèi),謝家大公子遺腹子認祖歸宗,謝家小女芳華艷艷的名聲,也隨之前頭詩會傳播了出去。
京都一時間茶余飯后,都在議論謝家養(yǎng)在深閨的小小姐,曾有參與詩會的散人題字,榮華風(fēng)貌恍若神人,清冶姝艷,姿容冠絕。
那些詩稿在京內(nèi)一時紛飛,春曉也看過幾篇,她正在學(xué)字,勉強能看懂。
她今年不過五歲,便有無數(shù)文人墨客為她的美貌背詩,辭藻漂亮句句纖巧,而事實上,比起龐大的詩篇數(shù)量,見過她面容的人卻不過只有一成。
春曉勾著唇角,諷刺地笑了笑。
來到木府時,宴會已經(jīng)開始了,這是個風(fēng)氣開放的架空時代,頗有魏晉之風(fēng),男女大防不重,所以在一群男人的宴席上,間錯坐著幾位儀態(tài)舒然的女子。
謝岑丘依舊是一身飄飄欲仙的白衣,眉眼含笑,如持玉仙君,颯颯然入席,便有許多人湊過來寒暄,談?wù)摦?dāng)下的新詩與朝政民生。
春曉跟了他幾場宴會,也有些習(xí)慣了,在那些人驚艷于她的相貌時,靦腆地笑了笑,其他時間都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