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刺探,“既然你要娶我,是不是要和你父母說一聲?雖然人鬼殊途,但也是要明媒正娶我才肯嫁的。”
他微微露出喜意,又頓住,半晌后,遲疑道:“好?!?
“我要豐厚的彩禮。”春曉比了個圈。
蘇朝點頭,“允你。”
春曉吃飽了,見他還是揣著個果粒橙,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見她看過來,才將目光慢慢飄走。
“你可以消失了,你是鬼我是人,你不能影響我日常生活和工作?!?
她看著他,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春曉又道:“你最好也別偷偷跟著我。”
“那我放一顆眼睛在你身上可以嗎?”蘇朝說著就要掏自己的眼睛。
蘇朝動作自然得就像是家長給出門的孩子掏兩塊錢,春曉連忙拉住他,“你瘋了。”
他茫然地睜著眼睛。
“算了?!彼艞墶?
……
出夜班的時候外面還在下雨,春曉站在樓下,夏末的細雨有些朦朧,天光暗淡,隨著撲面而來的細雨,溫度會逐漸下降,一直到秋天的來臨。
雨外行人匆匆,春曉慢慢撐開傘,冷風(fēng)刮著她薄薄的裙角貼著小腿。
蘇朝的目光落在她那截白皙的小腿上,纖細又脆弱,可以看到淡淡的血管,像是白玉一般瑩潤的白皙在雨中更為嬌嫩。
“要到傘下嗎?”她低聲了一句。
傘下是一張微微側(cè)過來的臉,小巧漂亮,眉目俏然,紅潤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他不擅長欣賞人群相貌,但是眼前人真是無處不生在他最心動的地方。
他伸出手,示意她牽。
春曉扭過頭就走了,走了好半截,發(fā)現(xiàn)男鬼沒有跟上。
隔著瀟瀟細雨,他站在遠處,凌然清舉的身影有些委屈。
于是只能回去拉起他的手,重新步入雨簾。
春曉在公交站買了兩杯奶茶,給了蘇朝一杯,一人一鬼各捧著一杯奶茶,坐在站臺等公交車。
他靜默地捧著,溫?zé)岬哪滩枰稽c也溫暖不了他的手心,他悄悄蹭蹭指尖,仿佛方才牽手的觸感還留著。
——
晚上到家。
春曉蹲在廁所里,看著玻璃門外靜默不動的身影,憋了半天,說不出話。
久久聽不到她說話,蘇朝又不知道這門內(nèi)是什么地方,有些急躁的聲音傳來:“春曉,你在做什么?”
“……拉屎?!?
春曉被他盯得,屎都拉不出來。
玻璃門另一邊沉默。
春曉毫不介意跟外面那個看起來高潔典雅的美男鬼討論屎尿屁,“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我拉不出來。”
蘇朝的身影動了動,半晌,輕聲道:“春曉,需要吾助你嗎?”
春曉:“……”
春曉:“我謝謝您,但不需要,拜托您走遠一點,我會害羞?!?
這樣說,蘇朝便有些懂了,他走遠了,走到春曉的床邊,伸手摸了一下。
當(dāng)春曉終于神清氣爽地走出來,就看到某個男鬼正背對著她,認真盯著她的床。
當(dāng)春曉走到床邊,蘇朝睜開眼睛:“婚前如此,不好?!?
說著退開兩步。
也不知這男鬼滿腦子剛剛裝了哪些黃色廢料。
他順手壓了壓枕頭,將春曉端起來,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坐在床頭,盯著她,“你睡吧?!?
他關(guān)了燈,但是視線頑固存在。
春曉便也睜著眼睛。
他道:“你若是睡不著,吾可為你講故事,哄一哄你?!?
于是他開始講鬼故事。
春曉開始懷疑他偷師過她奶奶,甚至青出于藍。那些靈異怪談被他用淡雅的古法腔調(diào)講出來,又是無頭將軍,獨活小將,臨陣逃兵,又是戰(zhàn)道夜半嚎哭,刑場白影……
等等等等,給春曉嚇得瞬間精神,但又詭異地在他平緩無波的語調(diào)下,睡了過去。
大概這就是從小被奶奶熏陶過的影響吧,鬼故事對目前的春曉兒來說,確實助眠……
尤其是聽鬼來講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