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xí)慣了。”
她想起他傻了之后在國公府總是偷藏食物的習(xí)性,像個絮窩的小動物。
春曉用油紙抱著半截饅頭,在饅頭皮上咬了一小口,這些年被養(yǎng)刁了胃口的她,已經(jīng)吃不下這種平民食物了,但她還是慢慢將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咀嚼著。
白衣黑發(fā)的男子安靜地看著她進食,一會兒,仿佛喟嘆一般道,“這些年,我一直想念你?!?
一陣風(fēng)有撲簌簌吹過頭頂?shù)臉淞帧?
“什么?”春曉沒聽清,他的話音像是輕飄飄的,隨風(fēng)一起消散了。
春岙抿著唇,“沒什么。”指了指她手里的饅頭,“可夠了?我還有?!?
春曉抱著噎口的饅頭,連忙搖搖頭,“夠了夠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出聲問道:“你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他長長的黑發(fā)被風(fēng)揚起,在身后飛舞,林中晨霧翻涌,仿佛隨時乘風(fēng)而去,春岙瞇了瞇眼睛,負著手笑道:“秘密?!?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
遠遠的聲音在山林中響起,傳入春曉耳中,她面上一喜,救兵來了!
“是找我的人來了!”她驚喜地道。
春岙點了點頭,“來了許多人。”
她遲疑地看著他,咬了咬唇。
春岙眉眼壓低,沉靜地看著她,“不方便帶我回去?”
春曉搖了搖頭,心內(nèi)掙扎,春岙應(yīng)該是原著中早夭的一個炮灰角色,若是以謝家最后一個公子的身份回到長安,不知要出什么變故……
更何況,她注定要作為反派奸妃死在陸拂手里的,無法保護春岙。在她曾經(jīng)給春岙安排的人生里,他應(yīng)該在松洲或是什么繁榮的州府,住在一個漂亮的大宅里,無憂無慮地度過余生。
不等春曉掙扎結(jié)束,聽見面前男子清澈的嗓音,溫柔低冽地道:“你去吧,我不會出現(xiàn)的?!?
春曉猛地抬起頭,神情怔忪。
春岙后退了一步,身上的白衣帶著她給的泥點子,沉靜道:“不要害怕,去吧。我在后面看著你,不走遠?!?
春曉咬了咬牙,“山上有匪寇,你當心些,我先走了。”
她轉(zhuǎn)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跑了兩步,轉(zhuǎn)頭匆匆喊了一句,“我在松洲為你置了一間大宅子,種了很多花果,你去那里吧!”然后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
春曉氣喘吁吁地跑了不知多久,她聽見了池月的聲音,終于放開嗓音,喊道:“本宮在這里!”
她站在半山腰的位置,看到了池月和一群身著御林軍軍服的將士從山下四散聚攏過來,又看到了山腳那黑壓壓的一大片將士……忽然消了聲音。
她終于想起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了,她就說這次南巡為何這么隨行簡單,為什么暴雨夜一只亂軍就能殺了大梁朝的皇帝……
陸驪龍那支無堅不摧神出鬼沒的帝王暗衛(wèi)隊呢?這群近萬將士的御林軍,又被他甩在了哪里?他拖著又茍延殘喘的身體,玩什么露營……
陸驪龍,陸驪龍該不會是,自己尋死吧?
春曉站在山腰的巨石旁,只覺得渾身有些發(fā)冷,整個人愣著。
“娘娘,奴婢來遲了!……娘娘,你的手中怎么有塊饅頭?”
池月看到春貴妃慢慢轉(zhuǎn)過來的面龐,蒼白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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