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拂在庭中栽種的梨樹活了,這個夏末到秋瘋狂生長抽芽,再過兩年可能就要吃上梨子了。
陸拂每天都要認(rèn)真拎著小水壺給它澆澆水,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視為一生仇敵的木榮月,竟然借助這棵梨樹,勾引到了他中意的皇后。
那天木榮月沒有穿青色的道袍,而是穿了一個白色的道衣,清瘦纖弱,漂亮易折的少年在樹旁捏著一朵怒放的粉色牡丹,忽然簪在了耳邊,在院中響起腳步聲的瞬間,驚慌地偏頭看去。
清秀好看得雌雄莫辨的白皙少年,簪著嫵媚的花朵,一瞬間驚艷了謝春曉。
他成功了。
被春曉牽入了殿中,他埋著頭羞澀,輕輕顫抖,其實是為了掩飾眼底近乎瘋狂的興奮。
“我們下棋吧?!贝簳孕χ?。
木榮月進(jìn)宮本就是司庭送給她解悶,為她解決身體需要,所以她察覺自己動心之后,也沒有多少猶豫,便將他帶進(jìn)了自己寢宮。
木榮月點點頭,乖順地坐著她對面,溫順地垂著脖頸,將棋盤布好,“娘娘要執(zhí)白子,還是黑子?”
殿內(nèi)香爐內(nèi)燃著淡淡的香,大開的窗戶流入清爽的風(fēng),她托著腮捏起一枚瑩潤的白子,在手中把玩了一會,“行濁在白洲修道時,修的都是些什么?”
木榮月將一盤白子送在她的手邊,跪坐在棋桌對面,“只是讀些書,跟著習(xí)字學(xué)禮,修些清心寡欲寵辱不驚的性子,不算入道?!?
“行濁的身子弱,可是天生的?”春曉拎起玉壺為他倒了一盞茶,溫?zé)岬牟杷幤饻\淺的熱氣。
木榮月抿了抿唇,抿出些微血色,“大夫說是自娘胎帶來的毛病,吃了許多藥都無用,只能好生養(yǎng)著,平時生活無礙?!彼p輕捏住了自己手指。
春曉哦了一聲,將那杯茶往他推了推,“天生體弱確實沒法治,多喝些熱水?!?
她在少年面龐上看了看,覺得大約是先天性心臟病。
她又找個話題,“你是木府的公子,平時都學(xué)些什么?《大梁風(fēng)致》和《機(jī)物》可讀過?你的身子不好,劍術(shù)應(yīng)該沒有學(xué)過,那書法和繪畫,更擅長哪個?”
她是用長安世家公子成長軌跡來問他,這些書算是公子明理之后的啟蒙典籍。
木榮月呼吸一窒,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他修行的道觀只是木家在白洲捐的一座小觀,里頭的道人都不算有本事的道士,隨身的仆從和先生教給他的只有淺顯的知識,虛虛認(rèn)得一些常見字,才藝什么的,他一概不會。
比起風(fēng)華絕代,狀元郎出身的司相,他就是個鄉(xiāng)野來的文盲。
木榮月的字寫得丑,畫也根本不懂,自知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書法與繪畫,都學(xué)過。最愛奏蕭,偶爾也會侍弄花草,煮酒品茶。”他單薄的身子挺得直直的,大言不慚,眼都不眨一下,“日后娘娘可以一一考較我?!?
春曉失笑,道:“我考較你這些做甚么?”
她將手中白棋按在棋盤中部,輕聲笑道:“想不到,行濁是個深藏不露的小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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