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含笑,風(fēng)一般清淡的眸子,干凈無害,歸劍入鞘,蹲下身在地上打量著法器,隨手撿起兩個。
王泠一:“蒼流師兄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進(jìn)入血湖,若是被血蟲尋隙鉆入,后果不堪設(shè)想。而師尊色難,自然是弟子服其勞。其余弟子中,弟子輩分最高,修為尚可,自是當(dāng)仁不讓?!?
春曉輕輕擰住眉:“你不要小看了這血湖。”
“師尊在擔(dān)心弟子?”王泠一反問。
春曉哼了一聲:“不?!?
王泠一道:“弟子傷心了。弟子性格偏激,被師尊傷了心,容易想不開。弟子這就一頭扎進(jìn)血湖,有去無回好了?!?
說著,王泠一掉頭就走。
“等一等!”春曉無奈地將一只法寶砸向他后背,“好了,哄你了?!?
王泠一反手接住,這是春曉最常用的防身法器,是一只玉蝴蝶,他回偏過頭,目光凝視在她片刻,抿唇一笑。
其余弟子出聲:“其實(shí)我們也可以去的,我們都不怕!”
王泠一將玉蝴蝶別在腰間,抽出長劍,懶懶駁回那些弟子,“別叫,沒機(jī)會了。你們在底下護(hù)好師尊,我速速就回?!?
他穿著無暇筆挺的霧峰制袍,沒入了高處的血湖,身影如墜入海洋的一滴水,眨眼間失去了跡象。
春曉回頭,發(fā)現(xiàn)慕容寧正在將一大把一大把的丹藥塞給蒼流。
蒼流將白發(fā)往身后一甩,爽快地將所有丹藥灌進(jìn)去,腮幫子塞得滿滿的。
察覺她看過來,兩人齊齊扭頭,笑。
慕容寧一只手捧著丹藥,另一只手在空間鏈取出一只小紅薯,還熱乎的,“曉曉兒,來。”
蒼流抻著脖子,將丹藥都咽下去,渾身的血終于流得不是那么恐怖,嚷嚷道:“也給我一個?!?
春曉接過小紅薯,一邊剝,一邊狐疑:“你倆似乎很高興?”
男主和蒼流分紅薯,一高一矮兩個男人,掛著故作單純的笑容,一張狂一嬌貴的兩張臉,神色意外的同步。
慕容寧望向血湖,道:“哎呀,活著真好呢,想到我是個活蹦亂跳的大男人,就高興?!?
蒼流用雁翎刀削紅薯,點(diǎn)頭:“是極是極?!?
白雀額上的發(fā)帶飄舞,眾弟子都擔(dān)憂地望向血湖,躍躍欲試想要跳進(jìn)去,“再過一炷香,十一師兄還不歸,我們就去尋他。”
春曉怕他們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一個接一個送,“你們要是都交待在血湖里,為師怎么辦?”
此話一出,眾人陷入了糾結(jié)。
程反和穆郁對視,兩人沉默一會,動手將單照從昏迷中,活活搖醒了。
單照唇角還掛著血痕,額上白痕將消未消,睜開眼睛,淡淡的瞳仁一片茫然。
穆郁小聲說:“十一師兄進(jìn)入血湖了,許久沒有出來,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給他算一卦看看。”
程反接道:“若是還有救,我們就上去,若是沒救了,我們也不做無畏的犧牲了。斯人已逝,我們回到霧峰后,會為泠一師兄立好衣冠冢,然后用心侍奉師尊,連著他的那一份,一并孝敬了。”
感天動地同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