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辱輕輕撫摸著懷里的雪團子,略略思索后,道:“原本我從玄秋劍宗回來后,是要出去一趟,尋回蒼流的遺骸。可如今峰內瑣事纏身,所以師尊打算明天親自出去找他?!?
“蒼流師兄?……”大師兄隕落后不久,二師兄的魂燈也滅了。
林無辱輕輕搖頭:“最初,我們都以為他的魂燈滅了,可昨天慕容寧在靈臺發(fā)現(xiàn)二師兄的魂燈,還是有一些晦暗的光暈,不過很淡了?!?
“蒼流師兄還活著?小趴菜怎么會去靈臺?”
“師尊帶他參觀了霧峰,靈臺是其中一處。”
金宵默了一會,眉眼郁暗,忽然看向林無辱的手中,“這是什么?”
林無辱提起手,那只小雪團在半空張牙舞爪,“師尊的院子似乎鬧耗子了,便去抓了只貓來,抓一抓耗子。”
金宵:“……,這樣啊。這是貓?不是豹子嗎?”
林無辱滿眼單純:“豹子?”
白雀:“好像是雪豹呢!應當是從摘星峰跑下來的吧?”
林無辱隨手一拋,將它遠遠丟掉,“既然是豹子,就不能抓老鼠了。我再去抓貓。”
小雪團被丟出去,又骨碌骨碌滾回來,繞著林無辱腳下打滾,嗚嗚地叫,十分依戀的樣子。
金宵摸摸下巴,“豹子好像也能抓老鼠?!?
林無辱歪頭,又彎腰,將小雪豹撿起來,“可以,那以后你就叫……小黑吧?!?
“為什么叫小黑不是小白?他渾身都是白毛。”
林無辱托起小豹子,對準金宵,擼著它脖子的毛,笑道:“你看,他的眼珠子是黑的,黑得發(fā)亮對不對?”
金宵點點頭,怪可愛的。
林無辱抱著小雪豹,一人一豹,四目瞧著清澈又愚蠢的六十一師弟。
雖然這個師弟總是欺負師門新人,但壞得十分坦蕩,即便被林無辱批評了,也不記仇。
也不能說不記仇,只是記完仇,多半會找個地方偷偷報掉,說一頓壞話泄恨,然后又可以繼續(xù)信服叁師兄了。
林無辱眉眼舒展,看向金宵,道:“慕容寧有件法器,追蹤到了二師兄的蹤跡,他停留在一個地方六年了。師尊正要去那里?!?
金宵隨口問嗯:“哪里?”
林無辱輕聲:“南國?!?
金宵怔愣。
南國,金宵的母國,他的故鄉(xiāng)。他曾是南國最尊貴的小太子,也曾是南國地位最卑賤的小雜種,南國那群人為他戴上桂冠,又將他推入蛇淵……
林無辱揉了揉金宵的腦袋。
這位師弟總是張牙舞爪囂張跋扈的,發(fā)質也有些硬,叁師兄沉吟道:“雖說……但對我來說,師弟是師尊從南國帶回來的寶物。師尊與我們,一直在意著你?!?
叁師兄帶著小豹子去訓練抓老鼠了。
白雀小心翼翼偷看金宵。
金宵,“這瓜子不錯,哪來的?”
白雀松了口氣:“小師弟送的。他在炒瓜子,我抓了一把。他將我口袋裝滿了呢。”
“小師弟啊。”金宵抬起下巴,沉在陰郁中的臉龐,沐浴在陽光下,唇角勾起,神色是熟悉的微嘲,“手藝還不錯。再去抓幾十斤,帶回去喂耗子?!?
幾十斤?
白雀苦了臉,“好?!?
只能去拜托小師弟多炒幾十鍋了。
峰里沒多少弟子知道,這個漂漂亮亮尖酸刻薄的金宵師兄,有個不可告人的小愛好——養(yǎng)耗子。
一開始是養(yǎng)一只,后來越養(yǎng)越多,最終養(yǎng)了一個山洞。金宵兒將白雀撿回來的那段日子,白雀每天就是在喂耗子,看耗子,給耗子洗澡,打掃耗子洞,加固耗子洞。
金宵:“順便,將洞穴再加固一下,將跑出去的幾只抓回來。我烤一烤,給師尊晚上加餐?!?
他養(yǎng)的耗子都很肥美。
師尊在南國蛇淵下,陪他吃的第一餐,便是耗子肉。是以這位,從小少年到男青年,始終對耗子情有獨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