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著的一雙小腳上布滿了新鮮的傷口,春曉掐了個除塵訣,又在掌心運足靈力,覆在上空,一寸寸修補那些傷口。
春曉不是醫(yī)修,只會用靈力治一些簡單的跌打損傷,不過這也足夠了,她這叁百年還沒遇到什么上檔次的勾心斗角。主要是霧峰那鬼故事片場一樣的貧瘠山頭,還不值得被算計。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春曉在自己乾坤袋翻了翻,翻出來一雙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鞋子,女款的,上面原本應(yīng)該有兩粒海珠,大抵被她扣下來賣了,現(xiàn)在光禿禿的,她毫不猶豫給他套上了。
“姓魏……魏宋!”
魏宋的腳被裹在軟軟的鞋子里,他長這么大,從沒穿過這么舒服的鞋子,他忍不住動動腳趾,細細感受,仙人的身上有著像是某種花香一般馥郁的清氣,很好聞,小魏宋不好意思地想,好想抱一抱仙人,這個念頭一升起,又覺得自己太放肆了,偷偷抿了一下唇。
“叫猥瑣?”
春曉眉頭擰起來,這算啥名字?男主有叫這種挫名兒的嗎?還不如二狗子呢。
小魏宋一下子從頭紅到腳,像只煮熟的小蝦子,急急忙忙揮手,解釋:“魏韓齊楚宋的魏宋,是我們?nèi)碎g的兩個國家,我是阿嬸在魏宋交野撿來的……”
春曉心內(nèi)哦了一下,這還有個孤兒背景呢。這下起點男主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了吧?
“師尊,這小兒臟污不堪,還是交由弟子們洗刷干凈,再給您賞玩吧。”
說話的是她的十一弟子,王泠一,霧峰的雜務(wù)都歸他管,包括春曉的日常生活打點,是個十分負責(zé)的大管家。
王泠一冷著臉看向這個看似靦腆的凡人小孩,心內(nèi)毫無波瀾。
他家?guī)熥鹉睦锒己?,就是喜歡在外面撿一些阿貓阿狗帶回去,尤其偏好這些身世悲慘,苦大仇深的男孩子。
若不是知道師尊修的是無情道,還以為師尊是要采補他們。
春曉被十一弟子一念叨,下意思悻悻松手,將小魏宋交給王泠一,“我觀他骨骼非凡,身有異氣,應(yīng)當(dāng)非池中之物,不如將他帶回去,做你的小師弟如何?”
王泠一冷冷道:“弟子的小師弟,已有叁百六十一名,霧峰峰小人多,這兩年已入不敷出,師尊是鐵了心要給霧峰再添一張口?”
“咳……”
都怪系統(tǒng)消失得太徹底,要不然她也不至于這么盲目地尋找男主。
這些年來,她四處游蕩,那些苦大仇深“男主”撿了一大堆,就像在修真界收破爛一樣,專門收留無家可歸的年輕男孩為徒,風(fēng)流緋聞比天才之名,傳得還要廣,王泠一也是其中之一。在宗門內(nèi)還有弟子們?yōu)樗僦{,在外就管不到了……
春曉看誰都像是男主,不忍心放下這么一個好苗子,期期艾艾看著自己的十一弟子。
王泠一冷漠著臉,最后還是硬不下心腸,于是一行人就帶上魏宋,騰云離開。
魏宋踩在云端,坐在云舟最后面,忍不住探著腦袋去看站在最前方的身影。
王泠一身形動了動,遮住了他的視線。
魏宋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上的一雙鞋子,紅通通的嘴角勾了起來。
小魏宋抱著膝蓋坐在最后面,坐了一會,將鞋子脫下來,摟在了懷里。
“宋宋。”春曉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和善地瞇著眼睛,笑著和這第叁百七十叁名男主種子選手打招呼。
魏宋盯著她,眼睛賊亮,“仙人!”
春曉擼了一把他圓乎乎的腦袋,瞅著那些燒焦的發(fā)尾礙眼,于是抄出一只小匕首,將發(fā)尾割得整整齊齊,一邊動手,一邊小聲套近乎:“宋宋小朋友,你有什么夢想嗎?”
魏宋乖巧地坐著,渾身都被仙人好聞的味道包裹了,他想搖頭,又不敢動,于是想了想,說:“想要跟隨仙人,好好學(xué)藝?!?
春曉一喜,“學(xué)藝之后呢?”去報仇??!
魏宋眨眨長睫毛,輕聲說:“報答仙人。”仙人明明看起來高不可攀,可是對他如此溫和,難道他很受仙人喜愛?
春曉提示道:“宋宋,討厭那群妖魔嗎?”仇恨的種子,應(yīng)該從此在男主心中種下才對。
魏宋的頭發(fā)被割到齊肩,順滑如絲綢,他細聲細氣說:“宋宋不討厭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