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宋默不作聲將杏子都塞入了懷里,他低著頭,喉間有一條被劍氣掃過的淺淺血痕,輕聲:“師尊,我沒事。”
說完他就后悔了,他應該說他有事,最好師尊把這群礙眼的師兄都罵走,都逐出師門才好。
魏宋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沒有經(jīng)驗,還是要繼續(xù)歷練,加強爭寵經(jīng)驗。
在他糾結(jié)要不要改口的時候,春曉已經(jīng)教育完弟子了,青衫筆挺的弟子們站成一列,乖乖的挨訓。
從頭到尾一聲沒吭的燕明晦,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行了,今天就到這里,你們幾人回去各自寫一份不少于千字的檢討書,明日一早送到我院內(nèi)。”
“現(xiàn)在原地解散?!?
原來嘰嘰喳喳充滿了快活氣氛的弟子們,現(xiàn)在垂頭喪氣的,他們向師尊行了禮,繞開魏宋,走了出去。
魏宋就像個闖入不該進入地界的異類,破壞了原本和諧的圈子。整個人如青杏一樣格格不入,膈應極了。
春曉將石桌上的吃食收入乾坤袋。
王泠一慢條斯理將成衣冊子收入袖袋,轉(zhuǎn)身離開時,路過魏宋,忽然低聲:“小師弟是要哭了嗎?師尊平生最厭惡的,就是懦弱膽怯的男子。不堪重用的軟骨頭。”
俊逸男子飄然離去。
魏宋還在直勾勾地盯著師尊。
他眼中剛剛醞釀好的淚意,退了干凈。他原本還想示弱,引誘師尊多罵罵那些師兄,最好將他們都趕回霧峰,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撲入師尊懷里大哭一場。
而剛剛王泠一的那番話,令他打消了念頭。
師尊討厭懦弱的男子,而他魏宋,恰恰就是世上最不懦弱的男子!
天下第一等陽剛好男兒,便是他魏宋是也!流血流汗,絕對不流眼淚!
春曉收拾完,扭頭看小徒弟硬邦邦地站在樹下,硬邦邦地梗著脖子看她,不由好笑:“阿宋嚇到了?”
魏宋心內(nèi)一個激靈,立馬道:“沒!”
她打量著欲蓋彌彰的少年,又瞧見他身后偷偷拽他衣袖的燕明晦,尋思著小少年融入師門的速度挺快,這就交到好朋友了,不由有些欣慰:“謝謝你的杏子,為師很喜歡,你們出去玩吧?!?
魏宋咬著唇,身形不動:“師尊明明不喜歡?!?
春曉反駁:“吃不慣,并不意味著不喜歡?!彼叩缴倌昝媲埃焓衷谒麘牙锶〕鰩最w青青的杏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揣著這么多,你也不怕酸倒了胃,不準一次吃太多,為師就給你分擔一些吧。”
魏宋挺著的胸膛縮了一下,低著腦袋悶悶地嗯了一聲。
師尊明明不喜歡吃杏子,卻還是遷就他,師尊真好。
魏宋想要撓一撓莫名癢兮兮的胸膛,又覺得動作不雅,硬生生忍著,越忍越癢,師尊好看的臉十分晃眼,“徒兒下次再找,一定能找到師尊真正喜歡的食物。”
春曉歪頭想了想,她最喜歡的食物?
一排菜單在腦子里晃過,最后定格到了月嵐之那張淡漠禁欲的臉——果然還是竹馬的肉體好吃,大補,吃一次能撐很多天,修為蹭蹭蹭往上漲。
想完月嵐之,再看向一臉認真的小徒弟,便有些不好意思了,“為師不挑食,今天的事,你不要介懷,你的師兄們都有些沖動,他們還小?!?
燕明晦在一邊忍不住道:“他們一個個都兩叁百歲了,最小的明明是小師弟,小師弟才十四歲,剛剛我都瞧見小師弟眼泛淚光了!”
春曉看向魏宋。
魏宋少年驟然紅了臉,低吼:“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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