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假結束后,她給自己做了一份計劃書,快穿公司的福利待遇很好,她打算在叁年內攢夠首付,然后在桑榆市買一棟小別墅,每個月還還房貸,過個二十年就能在這個世界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了,如果勤快一點,說不定都用不到十年。
這份工作她不準備長做,這個城市她也不想常駐,她沒什么志向,只是想要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有與從前徹底割裂的底氣。未來是充滿希望的,新的環(huán)境,能令人遺忘從前種種。
春曉迷迷瞪瞪地在腦子里思索著桑榆市看中的幾個小區(qū),想著想著,就開始構思如果別墅到手了,該攢多少錢就可以徹底離職了,而在離職后她可以做什么工作,獨居生活她要怎么過,屋前養(yǎng)花屋后種菜聽起來很美妙,但是她沒種過,還是要先挑一些好養(yǎng)的花花草草試試手……
再就是公司提供的宿舍,幾個月沒有住了,里面應該已經落灰了,這次任務結束要去打掃打掃,還要采購一些生活物資,她已經好多年沒有吃炸雞,喝碳酸飲料了,等這個任務結束了,要大吃一頓……
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會知道女帝的腦海里在想著什么東西。
而正在這些超出這個世界的想法,這些真正被她掛在心上的事,令她的靈魂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松妝一身玄衣,在案前書寫,這些是情報網傳來的訊息需要他過目處理。
高挑健長的男子沒有女尊國男子的文弱,挺拔俊朗,氣質英朗,在燈下如松柏。
可這樣如松柏的男子,偏偏生了一雙桃花眸,轉眸看來時候,那纖長的眼睫,專注的眸光,情意綿長欲說還休,“陛下累了,就去床上歇下吧,我很快就好?!?
春曉在榻上歪了歪,淺色綢袍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被她隨手拉上,眼中全是困意上涌的水汽,微紅的雙眼似哭,九五之尊的女帝,閑閑懶懶,瞧著令人移不開眼。
盈盈欲欲的面龐睡眼惺忪,赤足踏上地毯,拖著長長的綢袍,來到松妝身后,自后抱住了他,低頭看他的筆下。
與松妝在宮中,在她面前,在南藏月與蕭闌光面前,逆來順受不爭不搶的形象不同,他有一手清晰開拓的書法,不拘泥又明朗,堂堂正正。或者說是,一筆一劃十分認真,用心得有些幼稚。
松妝從前識字不多,還多有錯漏,沒有人會教習一個青樓男子進學,即便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還是攢了一個書架的書本,他心思內斂,喜好文學,偶爾會句讀混亂地給她念詩,再小心翼翼地看她神色,生怕自己獻丑……直到后來去了趙地,他才開始系統(tǒng)地學習。
關于書法,南藏月的書法柔婉娟秀,盡顯大家公子的雋秀,而闌光殿下則揮斥方遒,鋒芒畢露,都是字如其人。
春曉習得幾筆書法,也只是按照喜好照貓畫虎,看不出自己的書法套路,細細看去全都是授習那人的影子,不覺得有什么自己性格影響。
而她記得,當初將小阿柳送入學堂,他起初臨摹的是學堂先生的筆跡,他的悟性極高,天賦又好,沒多久便已經有了自己的風骨。
沒錯,是風骨,清逸尤雅,飄飄灑灑的疏朗俊俏,字體舒揚,之間錯落有致,后來他入朝為官,宦海掌權,名聲鵲起,諸多贊譽中,關于一手墨寶也被無數(shù)人推崇,春曉常去的聚賢莊牌匾,便是他的題字。
那手字,就似那人,生得過分好看,豐神俊秀,卻又凈極,過猶不及,徒給人命薄之感。
她的小阿柳啊,跑哪兒去了呢,找到了你,她就能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