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滿腦子卻是人民名義里那個老頭,我一分都不敢花。
但春曉卻覺得,賀岱肯定敢花,“娘,這可是大罪,您到底貪了多少啊?您不是御史官嗎?誰會來賄賂您???”
她了解到的貪污腐敗基本都是私吞賑災(zāi)銀,或是旁的開支銀,剝削民脂民膏什么的,但是御史官是個京官,手伸不到戶部,更伸不到地方,至于民脂民膏,京城一塊磚頭下去,砸到十個人七個都有后臺,賀岱還沒那本事剝削建安城人民的民脂民膏。
所以春曉左思右想,她陰謀化了這件事,“娘,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渴遣皇潜徽l栽贓了?這種罪咱們可不能背,您有七個女兒呢,咱可別一死死一窩啊。”
賀岱痛不欲生:“小六啊,這次你要是不幫娘,咱們賀岱嫡系一脈的香火,怕就是要斷了?!?
“這么嚴重?”
賀岱小聲:“我有個同僚,是吃酒認識的,他家上人,管的是陛下的私庫……”
她又道:“你不入仕,自然不知官場傾軋與站隊,雖為母只是御史官,但為官清正,敢于仗義執(zhí)言。而有些大人欲要成事,關(guān)鍵時刻,為母挺身執(zhí)言,常常便能定了。”
賀岱悔得腸子都要青了,賀岱嫡系一脈常常一脈單傳,而她這輩,她拼命努力,終于讓賀岱這代有了七個女兒,而如今因為她一時糊涂,或許舉族都要敗了。
春曉膝蓋一軟:“陛下的私庫你都敢……”
賀岱唉聲嘆氣:“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已給十幾位相熟的友人寫信求援,現(xiàn)下家中只有你能夠幫我了?!?
顯而易見,和賀岱相熟的友人,自然都不是什么大官,基本都是抑郁不得志和她同級或是下一級的主事。
春曉連忙擺手:“我怎么幫你啊,我國子監(jiān)都沒畢業(yè)呢,您該不會是想讓我科舉入仕,考中狀元雷峰塔救母吧?”
賀岱慈愛地看著她:“你這傻孩子,你這笨腦子能考出什么來,又能想出什么好辦法,為母傳你來這一趟,只是想要你去走訪一下南大人?!?
賀岱道:“你與兒婿成婚也有月余,兒婿自小在南府長大,乍離了父母膝下,想必日夜思念得緊,你不妨多多與你岳家走動一番,也全了你夫郎的思家之情?!?
春曉:“……,娘,您想吃我的軟飯啊。”
賀岱一巴掌拍向她,“你這逆女,會不會說話?”
賀岱也不是因為貪婪無度,才犯了大罪,她是這幾年才開始走上歧途的。
要算起來,應(yīng)該是從賀小六揭露了柳覬綢的身份之后,那時的賀御史惶惶不可終日,上朝總能看見那些上官奇奇怪怪的眼神,整日整夜睡不著覺,總在擔(dān)心自己的官帽和一家老小的小命。
后來柳覬綢以男子之身再度入仕,賀御史就更害怕了,惶恐之中,她開始瘋狂斂財,只有銀錢能讓她有安全感,至少在朝中待不下去之后,她還可以告病回鄉(xiāng),到時候有錢有清名,回鄉(xiāng)后細細教導(dǎo)七個女兒,未必沒有東山再起之時。
幾年下來,賀岱積攢了不少錢財,順風(fēng)順?biāo)耐骱衔鄹亲屗チ司X心,如今因為與南相的婚事被推上浪頭,倒是不知道惹了誰的眼,今日竟然在朝中被同僚彈劾。
春曉偷偷看她,心里嘀咕,自己按理來說并不是賀岱的孩子,就算賀岱被滅九族應(yīng)當(dāng)也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但自己的身份多半是見不得光的。
給老母親戴了這么多年綠帽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小六,你要救救娘啊,娘若是能夠脫身,那一寶庫的銀財,就都算是孝敬你岳母了。”
這意思就是都可以用來給春曉,去疏通關(guān)系。
(春曉:那還不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