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條縮縮凍僵的身體,表示贊同。
“說真的,我有點弄不明白逍爺了。”
他摳了摳鼻子,迷惘道:“你說不愛吧,這么些年為了她硬是成了女性絕緣體,光是投懷送抱的女客人都數(shù)不清,更別說那個客棧的白富美女老板,他有認(rèn)真瞧過別人一眼嗎?
“可你說愛吧,這么多年提都不讓提,一提就翻臉,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你說以前窮,咱愛不起,可現(xiàn)在有錢了,干嘛不去找她呢?”
“找什么?”
油條搖了搖頭,“你忘了,上次他那同學(xué)不說了么,人姑娘出國讀名校去了,以后說不定在國外定居,哪還會記得小時候那點破事?!?
“欸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小尾巴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沒良心的人,她絕對不會...”
“現(xiàn)實一點..”
油條往他頭上狠推一記,沉聲道:“你認(rèn)真想想,6年前喜歡的東西,你現(xiàn)在還喜歡嗎?”
湯圓被問的啞聲無言。
“喜新厭舊是人性使然,你也不能要求人家從一而終?!?
油條低頭,盯著醉成狗的男人看了會兒,搖頭嘆息。
“假裝忘記,也許在另一種層面上,也是對她的保護(h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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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大理忽降一陣暴雨。
雷聲震耳,大雨傾盆,洱海邊的小路被雨水持續(xù)沖刷,卷起一陣泥土的清香,空氣間彌散著濃密的水霧。
不大的車行,頭頂?shù)牡鯚艋椟S暗沉。
湯圓跟油條索然無味的聊天喝酒,隔壁客棧的女老板丁斯晴一襲緊身短裙,佇立在機(jī)車旁,時不時冒出兩句話,可回答她的永遠(yuǎn)是沉靜的呼吸聲。
醒酒后的程逍一如往常的冷淡,能不說話就沉默,被逼煩了回個單音節(jié),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修車易弄臟衣服,他脫了外套,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背心。
肩寬腰細(xì),無一絲多余的贅肉,裸露的兩條胳膊硬凸起肌肉輪廓,皮膚是很糙的古銅色,男性荷爾蒙強(qiáng)到爆裂,讓人一秒都不舍挪眼。
“我昨晚去找你,湯圓說你不在,你去哪里了?”
“....”
“你喝酒了嗎?身上好重的酒氣..”
“....”
“程逍,我..”
“能閉嘴么?”
他抬眼,面無表情的看她,“再廢話,就出去?!?
她撒嬌似的輕咬下唇,委屈兮兮的,可男人顯然不吃這一套,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低頭繼續(xù)做事。
丁斯晴沮喪的想。
他大概真是塊頑固不靈的石頭。
雷電都劈不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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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處。
一輛黑色的皮卡車猛踩急剎停在路邊。
還不等車停穩(wěn),副駕駛的人兒已心急的竄下車。
她穿著單薄的淡色長裙,一進(jìn)雨中瞬間被雨水從頭澆到腳,濕的夠徹底。
從江州到云南沒有直達(dá)的飛機(jī),她轉(zhuǎn)了兩趟才到昆明,又坐了幾小時大巴車來大理,好不容易尋到酒吧。
可他卻不在,店里只有貝斯小姐姐。
好在,她一眼便認(rèn)出了自己。
周青瑤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視線逐漸被雨水模糊,慢慢延伸過去…
那個蹲在機(jī)車前的高大背影,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嗎?
在異國的無數(shù)個日夜,她總會在夢中突然驚醒,然后流著眼淚,一遍遍低喚喊他的名字。
仿佛他一直都在身邊,從未離開半分。
坐在破沙發(fā)上的湯圓恰好喝光兩瓶酒,準(zhǔn)備起身拿酒時,他隨意瞥了眼漆黑的屋外。
下一秒倏地跳起身,目光都直了。
“我操?!?
油條被他一驚一乍的嚇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瞳孔直冒光,“操?!?
程逍早已習(xí)慣了瘋瘋癲癲的兩人,扔了工具徑直起身,順手扯過掛在車頭的毛巾擦手。
身后倏地響起一陣踩水的腳步聲,急促而沉重。
他剛想回身去看,誰知有什么軟軟的東西猛地撞上后背,緊密的纏住他的腰。
程逍的思緒被按了暫停鍵,呼吸聲都尋不見了。
他緩慢而呆滯的眨眼,低頭看著交錯抱緊他的兩只小手。
貼上來的身體柔軟冰涼,卻又似一團(tuán)灼燒滾燙的火焰,瞬間點燃他沉寂已久的內(nèi)心。
看戲的湯圓跟油條已震驚到發(fā)不出聲了。
一旁的丁斯晴也看傻了眼。
小女人緊貼著他硬實的后背,身子一顫一顫的,哭腔隱忍又放肆,似針扎般刺進(jìn)他心底,針針見血。
程逍腦子全然麻了,身體輕飄飄的。
他穩(wěn)著呼吸緩慢轉(zhuǎn)身,有那么一瞬,他竟卑微的不想面對。
他害怕這不過是一個夢,生于執(zhí)念,死于幻境。
身前的小女人微微低頭,兩手拽緊他的衣服,蜷曲的發(fā)絲粘在白皙的肌膚上,小小的下巴團(tuán)聚著水漬,還在往下滴水。
她眼眸一抬,通紅的眼眶砸下一長串晶瑩剔透的眼淚。
“嘿,找到你了?!?
小女人咧嘴笑出聲,滴落的眼淚順勢滑進(jìn)嘴里,嘗著是甜的。
“程逍,你不抱抱我嗎?”
她軟聲哽咽著,嘴唇微微打顫,淚流滿面的看他。
“你的小媳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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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媽呀,今天寫了6000多字,快死了,喵休息一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