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兒姑娘正當(dāng)妙齡,就這樣住進我們家卻有不妥,”秀兒牽動唇角,可那笑卻沒進入眼底,“既然我家夫君說了要帶你們?nèi)フ易彘L老爺,想必族長老爺定會妥善的安排姑娘,還請你放心。”
孫采英低下頭掩去了瞥向秀兒的陰翳目光。哼!一個鄉(xiāng)野寡婦,嫁進余家還真當(dāng)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她又偷摸瞄了瞄秀兒的腹部,心下立刻冷斥一聲,已經(jīng)成親數(shù)月還未見有孕,莫不是只占窩不下蛋的母雞。
她再看向宋晗兒,目光中光彩閃過。也只有晗兒小姐這樣美貌才配得上余家醫(yī)館數(shù)百年的基業(yè),看看,這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多登對。等晗兒小姐生下一男半女,映兒小姐再被抬進門也不是什么難事,以后老爺、夫人,還有兩位少爺再加上她,她的兒孫想著能夠住進這兩進的寬敞院落,甚至是其他更為大氣寬闊的宅邸,孫采英心癢難耐。
宋晗兒嬌艷的容顏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她用兩只小手怯生生的拉住秀兒的衣袖輕輕搖晃,“嫂子族長老爺你該是見過的,我怕他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
秀兒想把衣袖從她手中扯出來,可又怕動作太大傷了女孩,“晗兒姑娘——”
“大娘子——”孫采英突然開口蓋過了秀兒的說話聲。伴著話音,她直接雙膝一曲就給秀兒跟余福兩個人跪下,膝行幾步悲戚道,“大公子大娘子,老奴今日不怕得罪人,就跟你們說了實話吧——”
秀兒無措的看向余福,后者輕拍幾下她的后背勾了勾唇?jīng)]說話。
“余家村哪個不知我們晗兒小姐貌比西施秀外慧中,剛及笄便被十里八鄉(xiāng)求親的媒婆踏破了門檻,”孫采英說的懇切,可聲音里仍泄露出自滿的情緒,“晗兒小姐仁孝,一心想陪在老爺夫人身邊便把說親的人家都拒了。其中、其中就有族長的第七孫,所以我們不能去找族長?!?
“族叔也不行!”宋晗兒脆生一叫滿臉慌張的也要彎膝下跪,秀兒眼明手快一把托住。
這邊幾個人在大門口又跪又叫糾纏一團,本就引人注意的畫面更惹人駐足觀望。忽然,一道身著白衣外罩灰藍紗衫的高大身影翩然靠近,余福跟秀兒正對游廊,所以率先看向了來人。
“大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非要在大門口處理嗎?”余慶清冷的聲線落入幾人耳中,背對他的兩個人明顯被這聲音嚇得一顫,尤其年老的那個,佝僂著后背像突然小了一分。
宋晗兒鼻腔一酸,忽的回頭,飄逸的發(fā)絲隨風(fēng)揚起,發(fā)間點綴的蝴蝶發(fā)飾更顯靈動。她仰著淚濕的通紅眼眶看向余慶,眼中淚珠欲掉不掉,“慶哥哥?!?
孫采英跪在地上想起又不敢起,不起來她又擔(dān)心余家二公子借題發(fā)揮。余家村誰人不知余家醫(yī)館雖是福大公子說了算,但這慶二公子才是最不能得罪的那個。關(guān)于他的傳言不少,除了醫(yī)術(shù)極佳便是為人冷情的很,從來不講情面。
余慶垂眼就看見那跪地的婦人背著個包袱,他越過宋晗兒看向他大哥。不等余福出聲,宋晗兒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面對余慶朝他福了福身聲音滿含委屈道,“慶哥哥可還記得晗兒嗎?”
“宋晗兒?!庇鄳c垂眼看向她。
“恩?!彼侮蟽河行蹕傻膽?yīng)了一聲,然后微微低頭捏著絲巾輕拭淚花,小女兒的嬌態(tài)顯露無疑讓人頓生憐憫。
余??聪蛴鄳c,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的說與他聽,隨后他對宋晗兒還有跪在地上的婦人道,“你們也看到了,家里事忙,真是不便照顧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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