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房子也會留著,我會安排人在這里照理,”余福繼續(xù)說道,“每年我們還要回來祭祖,也需要住的地方?!?
“大哥安排就好?!庇鄳c沒什么意見。
“我早就想帶著姐姐出門了,可村里也沒什么地方可以去,換個地方也好,洛安是個縣城,好玩的地方一定很多,到時候我天天領(lǐng)姐姐出去玩?!庇嘞橐彩窃诖謇锉锏牟恍?,雖曾跟著自己兩個哥哥跑出去玩過,可他們兩個都是辦事為主,弄得他各種不務(wù)正業(yè)格格不入。
“你自己在家坐不住就算了,到時候敢領(lǐng)著秀兒到處亂跑,磕著碰著了看我能饒了你?!庇喔D倪€看不出余祥那點兒花花腸子,帶他出門都要時刻盯著,若讓他帶著秀兒到處亂晃,他心是要有多大才能放心。
“夫君你別訓(xùn)他,他也是好心,還只是說說?!毙銉狠p扯余福衣袖,“我其實也不是很喜歡出門,在家里挺好的?!?
“幾日不見娘子已經(jīng)會幫著余祥說話了?!庇喔L置樀埃Φ?,“我們家的娘子是越來越有自覺了?!?
秀兒臉紅,抬眼望著余福小聲道,“你別羞我了”
“既然娘子也沒有意見,那這事就這么定了。”余福一錘定音。
關(guān)于外界事態(tài),他們在吃完飯后一家人坐在廳中喝著香茶,靜默片刻,余福才將自己一路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外面的村鎮(zhèn)有不少跟他們余家有所往來的醫(yī)生大夫,可這疫病起的突然,有很多人未及準備就被這來勢兇猛的疫病打亂了步調(diào),一步行錯步步錯,有的大夫防護不及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現(xiàn)在余家村也不過確診二叁十號人,還有百十號有疑似病灶,隔離及時,救治及時就已經(jīng)亂的快要掀房,可想外面一下要面對千余號、萬余號的病患會呈現(xiàn)什么景象。缺醫(yī)少藥,無頭蒼蠅一般的病人流竄投奔,很多怕被傳染的大夫直接關(guān)門謝客。
砸搶偷盜,被壯丁拋棄的老弱婦孺,還有趁亂作惡的地痞流氓,抱著反正一死為何不趁機享受一番的惡徒官兵鎮(zhèn)壓一時,可總有村民紛紛逃出自己村落,流竄、回鄉(xiāng),不管是有目的的奔赴還是無目的的隨大流,在死亡面前秩序早已蕩然無存。
好在他繼續(xù)往縣城走時見著明顯的治理痕跡,流民被分片妥善安置城外,周圍有官兵執(zhí)勤,也有醫(yī)生、大夫診病醫(yī)治的身影??戳艘宦?,余福堅定了一家人搬入洛安的決心。不為了他們自己,單為秀兒,他也希望她能生活在更安定的環(huán)境里。
洛安的大宅是他祖輩早年置辦下的產(chǎn)業(yè),也是在洛安比較知名的一間醫(yī)館。后來他父母去世,這大宅就由他們小叔接管了。小叔終年四處游歷,當初為了余慶在京中多待了幾年,這醫(yī)館就借著御醫(yī)的名頭興旺了起來。
醫(yī)館中坐診的大夫不定,有的是告老還鄉(xiāng)的御醫(yī),有的是專治雜癥的鄉(xiāng)野郎中,都是曾與他們小叔有所交集的人。沒有坐診大夫時,醫(yī)館就負責賣藥,賬本在五年前就被他小叔交到了他的手上。按他小叔的話說,他就是閑云野鶴般的人物,若被死死綁在一處,早晚羽毛落盡死狀凄慘,他要自由。
說到這里,余家叁兄弟都止不住露出釋然的笑。他們那個小叔已是不惑之年,也不娶妻成親,就那么一個人走遍大江南北,四海為家。
“時至今日我也是猜不到得是什么樣的女人能讓小叔安定下來?!庇喔o奈道,他記得父親還在時就常念叨此事,也安排了不少品貌端良的女子準備把他綁回家成親,結(jié)果全被小叔逃了,最后除了報平安的書信,叁兩年能見到他一回都算是他回家勤快了。
“等他年紀大跑不動了自然就會回來了?!庇鄳c畢竟跟他們小叔共同生活過幾年,已經(jīng)算得上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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