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睡得昏沉,朦朧間有交談聲陣陣傳入她耳中。她被那聲音擾了清夢,秀眉微微顰起。
“既然族長同意咱們提議的對策,那些族叔就再沒胡亂提些別的?”余慶套上外衫,見低頭單腳站立穿鞋的余祥沒站穩(wěn)伸手扶了他一把。余祥站穩(wěn)了,把鞋子提上。
現(xiàn)在外面的天才剛有點兒蒙蒙亮,屋中只點了一盞蠟燭,余家兄弟叁人邊穿衣邊低聲交談,均是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模樣。
“八成同意?!庇喔0训玫谋蝗煲惶滋资掌?,“他不同意咱們對外售藥不漲價,還有就是余家村人口太多,他們不打算一視同仁,再者,一干族叔都想先一步拿到丸藥。”
“哼?!庇鄳c冷哼一聲,“他們干脆來把藥庫搬走算了。”
“你以為他們不想?”余福勾著唇角也冷笑了聲,“當年偷搶了咱家多少財物,之后想硬塞閨女,還有學(xué)徒,就是現(xiàn)在他們的心思也都還惦記著咱家祖?zhèn)鞯募业??!?
“他反對他的,咱們做咱們的?!庇嘞樾ξ倪吺鼛н叢逖缘馈?
“我吃完飯便需到縣里多找?guī)准宜幉萆躺套h,叁弟留在家里制藥,二弟你這兩天盡量不要離開家太久,萬一族叔動了歪腦筋我擔心余祥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余福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還在睡的秀兒,“我這一去少說也得五七日,家里就交由你們倆照顧了?!?
他要出門?!朦朧睡意中的秀兒突然驚醒,睜著一雙還迷糊的雙眼一骨碌坐了起來,朝著那叁兄弟的方向喚道,“夫君?”
叁個神采各異的俊朗男子齊齊朝她看過來,秀兒一下被看愣住了,因為這叁個都是她的夫君,她雖叫的只是其中一個,可這情形倒讓她不知該如何繼續(xù)開口了。
余福最不能見她為難,幾步走到她近前,“我們幾個說話吵醒你了?天還沒亮你可以再睡會兒?!?
“你要出門?”秀兒伸手揪住他衣袖,臉上焦急之色頓現(xiàn),“為何不和我說?我睡著了你也該叫醒我啊......什么、什么都來不及準備,我——”
語音未落,她已經(jīng)鉆出被窩準備下地了。
余福忙攔住她,揚起溫和的笑臉答道,“娘子這是要去哪兒?天都沒亮。”
“我、我去做飯,備好干糧你路上吃,還有換洗的衣裳......”秀兒急到不行,但她嘴上念叨著,臉上卻寫滿了明明白白的不舍,越是不敢直視男人的臉越顯得她對即將到來的分別越難以接受。
“娘子......”余福用手臂圈住她,“我離家怎么可能不告訴你,本打算收拾妥當再叫醒你,誰知你自己先醒了?!?
秀兒抬頭撇嘴看他,眼眶微紅,“......你該早叫醒我。”
余福把她耳旁碎發(fā)理到耳后,“不差那一時半會兒,你是該多休息?!?
“差的?!毙銉荷鷼猓鸵x家她卻什么都不知道還呼呼大睡,他都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想跟他分開嗎?就是在分開前,能多待一會兒多說一句話也是好的。
“娘子這是有多舍不得大哥啊,”余祥也湊過來,笑道,“看看,這都要哭了呢?!?
“我才沒哭?!毙銉旱伤?
“當然沒哭了,我家娘子就是生氣夫君要出門辦事卻沒提前說嘛,”余福抬腳輕踢余祥,“因為疫病的原因,家里現(xiàn)有的草藥肯定不會夠,現(xiàn)采不可能,只能去縣里一些大的草藥商那里備貨進貨,時間也不算長,基本上也就是去去就回了,娘子莫擔心?!?
余慶冷眼看著,他什么話都沒說,可單就他隨意瞟過來的視線就已經(jīng)存在感超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