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只是季桓微不足道的為難手段,可姜晏并非一定要接受他的為難。她身為姜氏之女,背后又有聞闕,遇上難以解決的困難,完全可以求助親人或未來的夫郎。
她不必向他屈服,更不必像他一樣打碎傲骨,低聲下氣走進(jìn)所有舊識的門檻,懇求一個渺茫的幫助。
人與人終究是不同的。
季桓放下酒盞,抬頭方欲說話:“今日便到這里……”
門卻開了。
披著紅紗穿著碎金舞裙的少女踏進(jìn)來,赤裸白足掛著的銀鈴叮當(dāng)作響。她身量纖細(xì),裸露的脖頸細(xì)腰與手臂都戴著亮閃閃的金墜貓兒眼,行走間仿若流動的云霧。
季桓扶在酒盞邊緣的手指未能松開。
他看著她向自己走來。少女披散的烏發(fā)結(jié)成繁雜的碎辮,沉沉珍珠織就面罩遮擋了大半容顏,旁人只能瞧見她嫣紅如花瓣的菱唇與可憐可愛的鼻尖。至于珍珠搖晃間露出的眉眼,只有季桓能夠捕捉一二。
“這可真是……”
季桓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彎起倦懶的桃花眼,像是在這乏味的酒宴上終于尋見了趣味,視線漾著細(xì)濛濛的光。扮作舞伎的少女步伐輕盈地踩過案桌,仿佛一只貓兒理直氣壯坐進(jìn)季桓懷中,手指按住他的胸膛。
左右響起細(xì)微的驚呼。
少女的舉動堪稱冒犯,足以教人將她拖下去懲罰。但這樣大膽又帶著稚氣的行為,同樣能勾起許多人隱秘的心火。
季桓抬手按住姜晏肩背,寬大的廣袖遮住周圍纏繞的目光。他輕聲笑道:“你這樣嚇到我了?!?
姜晏拿起案頭酒盞,飲了滿口,而后堵住季桓的唇。觸感燒灼的酒水喂進(jìn)齒間,灌入冰冷的喉嚨,來不及咽下的液體便順著兩人貼合的嘴唇流淌而出。泛著香氣的金桂粘在季桓唇珠處,被姜晏狠狠一碾,擠出馥郁情色的芬芳。
“這就算驚嚇么?”
她摟住他的脖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季桓,別小看我啊?!?
“我可是帶了十成的誠意來談判?!?
“那么,你的誠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