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進臥房時,程無榮眼神尚有幾分迷蒙。
他正潛心研制一種新藥,具體什么藥也沒和周圍人解釋,總之黑糊糊的一大鍋,還散發(fā)著濃烈怪異的香氣。這種香氣誰聞誰恍惚,程無榮自己也不例外。
在輕飄飄的錯覺中,他見到了渾身濕透環(huán)臂抱坐的姜晏??蓱z的小娘子似乎被秋天的雨水淋壞了,蔫噠噠的,往常的嬌矜全然不見。
阿蘅把程無榮送進來,便關門退下。這當然不合規(guī)矩,但外頭沒人走動,連朱鷺也被阿蘅打發(fā)到別處去。
伴隨著房門啪嗒閉合的聲響,程無榮打了個寒噤,暈乎的腦袋驟然清醒。
“娘子。”他將藥箱放下,笑瞇瞇地扯起夸張的腔調(diào),“哎喲,怎么淋成這副模樣?忘記帶傘了?婢子竟也粗心至此……濕衣裳可不能一直穿著,寒氣傷身啊,這沒病也要冰出病了,快快換下,裹著被子喝碗姜湯,發(fā)汗便沒事了……說起來,娘子哪里不舒服?且容我瞧瞧……”
程無榮挽起袖子,故作為難:“唉,小娘子得把手伸出來呀,否則我如何診脈?”
姜晏果真伸出一截手腕。
程無榮挑眉。
他那過分蒼白的手指,順順利利搭在她腕間,真是人世奇事。
“聽著倒無甚大事,只氣血不足,五內(nèi)郁結……”片刻,程無榮道,“如今受了涼,不好好養(yǎng)著,怕是明日要發(fā)熱?!?
姜晏無動于衷。
程無榮目光在她臉上流連須臾,扯起嘴角:“小娘子今日與眾不同。”
叩,叩,叩,猶疑的敲門聲響起。
阿蘅小心進來,將熬好的姜湯放在床邊,又埋著頭出去了。
程無榮瞇了瞇狹長的眼睛。
“想是娘子在外頭受了委屈,也著了風,身子困倦得很?!彼麖堊炀蛠恚安蝗粲稍谙麓鷦?,幫娘子寬衣解帶,通身診治,按揉這緊要穴位,好把寒氣排出去。半刻便好,到時候姜湯也晾得容易入口,我喂娘子喝了休息,如何?”
短暫寂靜過后,程無榮嘻嘻哈哈笑出聲來:“開個玩笑罷了,莫要拉我出去打……”
“好啊?!?
略顯沙啞破碎的,低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調(diào)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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