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嚴肅的老頭,長臉叁角眼,眼珠子竟是灰藍色的。盯著你看的時候,心思端正的人都難免膽怯,生怕做錯什么,被他嚴厲訓(xùn)斥。
可她從沒見過管家發(fā)火,他做什么都彬彬有禮,周到牢靠。聽說米洛要留下自己,也不多問,只是安靜去安排住處。
米洛說,你只當(dāng)他是機器人就好,有事吩咐他,他都能給你做好。司媛自然不敢,她不過一個打秋風(fēng)的客人,怎么敢蹬鼻子上臉使喚別人的管家。
心慌住了幾日,見這里的人并未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司媛才稍稍放心一些。
莊園很大,房間據(jù)說上百個。司媛實在想不明白,余京怎么會有這么大的私人莊園。
米洛告訴她,溫家祖上在二戰(zhàn)時候,便去了歐洲,與英倫貴族聯(lián)姻,經(jīng)過幾代人的發(fā)展,家大業(yè)大。這里只是他們在中國的一處小產(chǎn)業(yè)罷了,她丈夫身上甚至是有公爵爵位的。
說這個的時候,米洛不無得意。
她生的漂亮,讀書的時候,便總是逃課去約會,遇到的都是各種富二代,眾星捧月。比起容貌普通,只知悶頭學(xué)習(xí)的司媛,她的生活無疑是多姿多彩的。
從前學(xué)校里的人不屑,背地里總是各種編排她。也就司媛,不攙和這些,這也是米洛愿意跟她交朋友的原因。
用米洛的話說,司媛內(nèi)心干凈透亮,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想到這,司媛有些愧疚。第一眼見到這么大的莊園時,她有過嫉妒。雖然很短暫,但她真的嫉妒過。惡毒的想,這個女人不過因為長得好看,才有這么好的生活??珊芸烨逍堰^來,嘲笑自己的瘋癲。
旁人的福報都是旁人努力的結(jié)果,她嫉妒做什么?
在這住了有些日子,司媛只想快些找到工作,好早點搬出去。米洛曾經(jīng)說,讓她老公幫忙安排個職位給她,司媛拒絕了。
閨蜜如今今非昔比,自己再纏著她,難免有攀附嫌疑。她就剩一點可憐的自尊心了,不想被人嘲笑擠兌。
米洛見狀,也不勉強,繼續(xù)過自己夜夜笙歌的日子。
她丈夫經(jīng)常出差不在家,自己來這快一個月,也沒見過她丈夫,家中甚至連張照片也沒有。米洛似乎也不管,日日逛街購物,參加各種宴會趴體。
時常喝的醉醺醺回來,纏著司媛,要她給自己做醒酒湯。
今兒她倒是回來的早,身上也沒什么酒味。啃著蘋果道:“媛媛,實在不行你就去我老公公司吧,他今兒正好回來,我跟他說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司媛掀開鍋蓋,雙眸被熱騰騰的水汽,熏濕了一雙眼。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面子不能當(dāng)飯吃。她扯扯唇角,笑道:“行,那我就厚著臉皮接受了。”
不能再住下去了,先有個工作,離開這里再說。
米洛大喜,撲過來抱著她嬌滴滴道:“你總算點頭了,你放心,我一定讓我老公給你個錢多事少的活?!?
冰箱里的材料很豐富,但是做佛跳墻是來不及了,司媛將糖醋魚咕咾肉端上桌,又做了兩個小菜一道湯,再出來,餐桌前已經(jīng)坐了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
他生了一張混血面孔,五官深邃,硬挺俊朗,甚至帥過時代雜志評出的世界第一美男。白色的襯衫袖子卷到手肘處,胸口的扣子開了兩顆,露出好看的鎖骨。他拿著平板輕輕滑動,聽見響動抬眸,一雙藍色的眼眸深不可測,打量就這樣落到司媛身上。
見了司媛,他冷漠著一張臉,似乎有些不悅。司媛被他身上沉寂冷漠的氣場嚇的有些害怕,端著湯愣在原地,半天不敢動彈。
米洛從樓上下來,笑著撲過去,從后面圈住男人:“哈尼,你怎么回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