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很重要的,尤其陳先生上班辛苦,更要注意休息?!贝抟陶Z重心長,又轉(zhuǎn)頭看向陳淮序,“就用蓁蓁房間里那種可以嗎?蓁蓁說那個很助眠。”
陳淮序立在一邊,禮貌道:“我都可以,麻煩您了?!?/p>
言蓁哼:“你要是認(rèn)床睡不著可不準(zhǔn)賴我的熏香?!?/p>
“還好?!标惢葱蚧貜?fù),“我沒那么嬌氣,不用熏香也可以睡得著?!?/p>
她又被嗆住,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扭頭離開。
言蓁回房洗了個澡,穿著睡裙下樓倒水喝。
崔姨正在廚房里洗水果,見言蓁來了先遞給她:“你先拿去吃,待會我再洗一盤給陳先生。”
言蓁撿起一顆葡萄,剝開扔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對他那么好干嘛,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崔姨道:“人家今天特地送你回來,總該感謝一下。”
言蓁不說話了。崔姨手下動作漸緩,有意無意地說:“蓁蓁,陳先生還是很好的,你不要總和他鬧脾氣。”
“崔姨你不懂,你和他接觸多了就明白了,他很壞的,平時都是裝乖騙你們呢。”
崔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她怎么能不明白。言家在半山上,離陳淮序住的市中心一來一回要一個多小時。有時候下班遲了,言昭都懶得回來,干脆直接住在公司附近。但只要是言蓁開口,無論多晚,陳淮序也會親自開車送她。
如果只是單純對待朋友的妹妹,那么這份耐心怎么說都有點(diǎn)過了頭、
崔姨洗好水果,言蓁也差不多吃完了,她便讓言蓁上樓的時候給陳淮序帶過去。
言蓁不怎么情愿,但還是照做,站在客房門口敲了敲門。
門被打開,陳淮序似乎是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沒完全干透,發(fā)梢垂下來遮住額頭,一貫冷淡的眼神意外多了幾分柔和感。
“崔姨為什么也這么喜歡你,真是搞不懂。”言蓁嘀咕,把東西往他懷里塞,“給你準(zhǔn)備的水果。”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陳淮序接的時候又叫住了他的動作,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今天辛苦你送我回來,還給我剝了那么久的蝦,為了感謝你,我替你剝個葡萄吧?”
她撚起一個,剝了皮,刻意湊近,看見他眼底仍舊毫無波瀾的一片漆黑,表情也毫無松動,于是繼續(xù)試探著他的極限。
他個子高,言蓁想和他平視就不得不踮腳。她嫌麻煩,直接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扯下來,強(qiáng)迫他彎腰,目光由此對上。
言蓁長得很美,其中眼睛尤其漂亮,瞳仁清亮,盈盈淺淺。專注看人時,眼波像是春雨在湖面上濺起的漣漪,勾得人心里發(fā)癢,偏偏本人卻毫無自覺。
她慢慢貼近,身體幾乎快貼上他的。貼身的真絲睡裙讓曼妙的身體弧度一覽無余,沐浴后清甜的氣息誘人,一點(diǎn)點(diǎn)地鉆進(jìn)兩個人的呼吸里。
她輕輕開口,咬字柔軟:“我的沐浴露好聞嗎?”
他沒說話,只是用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她。
言蓁有點(diǎn)犯難。
她本來只是一時興起,想惡心一下陳淮序,看他一貫冷靜的臉上出現(xiàn)嫌惡的表情。可沒想到她都貼這么近了他居然還沒推開她,像是要看她還能表演出什么花樣,導(dǎo)致現(xiàn)在騎虎難下的反而變成她。
兩個人好像陷入一場博弈,誰先動搖,誰就輸了。
近乎曖昧的氛圍里,她將葡萄遞到他嘴邊,用曲起的指節(jié)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唇:“張嘴?!?/p>
她呼吸很輕,臉上有淺淺的紅暈,神色里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陳淮序垂眸無聲地看著她,許久,嘴唇輕輕動了動,似乎就要就著她的手咬下來。言蓁喜出望外,立刻轉(zhuǎn)向,將那顆葡萄塞進(jìn)嘴里咬住,松開勾著他的手,得意地朝他揚(yáng)眉。
是她贏了。
敢在車上那么捉弄她,她可不得報復(fù)回來。
只是,陳淮序的眼神看起來很奇怪。不像是惱羞成怒,反而像是某種山雨欲來的風(fēng)暴醞釀。
崔姨上樓梯的腳步聲在此時傳來。
言蓁見好就收,轉(zhuǎn)身就想溜。沒想到下一秒,她手腕被攥住,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來,就猝不及防地被拖進(jìn)了房間。
房門重重地關(guān)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水果盤被打翻在地,七零八落地摔在走廊上,汁水橫流,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