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程修領(lǐng)著喬橋繞過倉庫,走到一處隱蔽的半墻后,然后掀起地上一個圓形蓋子,示意喬橋進去。
喬橋萬萬沒想到還得爬梯子,連忙緊了緊腰帶,按程修的指示小心地下到這個直上直下的梯井里,程修緊跟在她后面,不一會兒就聽到一聲輕微的‘咯噔’,窖井蓋關(guān)上的同時,四壁也亮起了柔和的小燈。
“小心腳滑?!背绦薜穆曇魪纳戏絺鱽?。
爬了大概十幾米,雙腳終于踏上了地面,眼前也出現(xiàn)一道小門,程修走過去摁了一下,小門便徐徐打開,原來是一臺電梯。
喬橋驚異地看著這一切,其實電梯和虹膜識別都沒什么新鮮的,只是地上的部分看著那么破敗,地下卻如此高科技,給人一種很強的割裂感。
“這是哪里呀?”喬橋問。
“軍方的安全屋?!?
“哦……”一跟軍方扯上關(guān)系,喬橋就識趣地閉嘴了。
兩人又乘電梯下了一段距離,最后來到一個稍寬闊些的空間,這里修得就像一個普通的三室之家一樣,地板、電視、茶幾樣樣俱全,只是沒有窗戶。
空氣中能感覺到微風的流動,溫度和濕度也正合適,但喬橋并沒看到空調(diào)之類的設(shè)備,想來這里安裝了軍方的什么高科技吧。
“為什么……選在這里?”
程修給她倒了一杯水:“方便?!?
“方便什么?”
男人又不說話了,喬橋看他眉頭緊鎖的樣子就大概猜得到,多半是因為解釋起來很麻煩所以干脆選擇沉默。喬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明明有很多想問的,但見到程修之后又覺得只要他安全回來了就好。
兩人都沒說話,房間里很安靜,不過正是因為安靜,喬橋才捕捉到了隔壁輕輕的咳嗽聲。
她驚訝地看著程修,意思是這里還有別人?
“我把少爺帶回來了?!背绦拚f得云淡風輕,但聽在喬橋耳朵里無異于扔下一顆重磅炸彈。
“少爺?簡白悠?你把他帶回來了?”
“嗯?!背绦奁届o道,“要見他嗎?走廊盡頭的臥室就是,門沒鎖。”
喬橋聞言立刻就要過去,但理智迫使她停了一停:“你不跟我一起嗎?”
“少爺不想見我?!?
喬橋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但她想不了那么多了,她有很多問題要問簡白悠。
臥室門一擰就開,里面沒開燈,一股非常非常好聞的香氣撲鼻而來,喬橋之前在簡白悠的住處也聞到過,只是罕有這么濃郁。
她這才想起自己太著急忘了敲門,連忙把踏進去的一只腳收了回來,在門口問道:“簡先生,我是喬橋,你、你現(xiàn)在方便嗎?”
房間里寂靜無聲,喬橋大著膽子又問了一遍,還是無人應(yīng)答。
她想了想,伸手在墻壁兩側(cè)摸索了一下,‘啪’一下把燈打開了。
“關(guān)上!”
憤怒的聲音立刻從房間深處傳來,喬橋連忙‘啪’地又關(guān)上了,眼前重回黑暗。
這算是檢測簡白悠在不在最快的辦法了吧……
“那簡先生,我進來了哦?!眴虡蛐囊粰M,踏入房間中。
要是換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敢這么做的,但今天背后有程修坐鎮(zhèn),她自覺安全不少,因此膽子也大了起來。
房間里很黑,喬橋幾乎是摸索著前進,地上似乎散落著很多東西,走兩步就要被絆一下,好在面積不大,她一會兒就摸到了柔軟的床鋪。
“簡先生?”喬橋繼續(xù)在被褥中摸索,“你在哪兒?”
手腕一緊,她被一股大力猛地向前拽去,喬橋一點防備都沒有,瞬間失去了平衡,以極其狼狽的姿勢一頭栽進了被褥中,摔了個狗啃泥。
有人輕輕笑了起來,似乎是被喬橋的窘態(tài)愉悅到了。
“你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
喬橋手腳并用地從一堆柔軟的織物中爬起來,房間里太黑了她看不清,但聽聲音能分辨出簡白悠在她右邊,于是她就轉(zhuǎn)到了那個方向:“簡先生,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她這話說得很認真,也沒有半點虛假,完全出自肺腑,哪怕簡白悠剛剛還在戲弄她,喬橋也不覺得生氣。
她知道簡白悠選擇做出那些事就沒想著能活下來,她甚至以為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所以,能再被他戲弄,再聽到他的笑聲,再嗅到他的氣味——
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