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通過層層門卡,她被引進了一間很像刑偵電視電影中會出現(xiàn)的只有一個房門的四周全是墻的房間里。
剛把視線投進房間,楊悠悠就怔了一瞬。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擺在房間正中央,她看了眼桌腳,是金屬的,并被嚴絲合縫固定在了地面上,隨后才又抬起眼,直面向桌子對面,那個令她微微一愣的女人。
不知到已經(jīng)多久沒有收拾過個人衛(wèi)生的女人散發(fā)著一種頹靡的氣息,蓬頭垢面下,一雙滿是消極的眼睛在看見她時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譏諷。她身上穿著捆束連體衣,在緊緊綁縛的情況下又被死死固定在座椅上。
吳曉蕾也只看了楊悠悠一眼便不再多看,盡管這是她被關(guān)在這里后第一個來見她的人。
楊悠悠坐到靠近她這一側(cè)的空倚上,并仔仔細細的把對面的吳曉蕾看了一遍。她的臉很小,盡管現(xiàn)在瘦的厲害仍能看出她年輕時的叁分秀氣,看著并不像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卻又能從她的法令紋跟下拉的嘴角里露出一股惹人遠離的薄性寡情。
“我叫楊悠悠,雖然我們還是初次見面,可我已經(jīng)想見你很久了。”楊悠悠憑著專業(yè)素養(yǎng)最先放下了對吳曉蕾的先入為主,她需要客觀冷靜的跟她對談,才能更加的方便她認識,“我十六歲前住在白海市順意四區(qū),真算起來,我們其實并不是第一次見。你還記得那個突然沖到你面前阻止你家暴小孩的小姑娘嗎?那個女孩是我?!?
吳曉蕾表情未變,只一雙眼珠轉(zhuǎn)向思考,但也許事情太過久遠,她的記憶里并沒有對楊悠悠留下什么印象。
“你不記得我也正常,畢竟時間太久了,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個被你虐打的小孩?”楊悠悠把話題引向今天來此的目的,“他有長成,你希望他長成的樣子嗎?”
“關(guān)你什么事?”吳曉蕾開啟了今天的第一句話,沙啞的聲音好像因為太久未曾言語而透出撕拉的磨礪感。
“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吧?!睏钣朴茮]太在意吳曉蕾的態(tài)度,穩(wěn)穩(wěn)的按照自己的步調(diào)進行了接下來話題的引導,“這個故事也是我聽來的,說是P市有個年輕的富家子弟,因為家境優(yōu)渥早早就得到了許多父蔭下的便利與好處,他為人和善,出手闊氣,為什么和善闊氣?他跟他一起玩的兄弟們說,因為窮生奸計,因為他的生活、身份、地位是那些垃圾窮人幾輩子都得不來的榮華富貴,他一條命抵得上他們無數(shù)條,所以,為了不讓那些窮人狗急跳墻,魚死網(wǎng)破,表面上一定要對他們客氣點兒,省得自己吃虧。”
“他的談吐也好,哪怕手里并沒有什么可以值得拿出來炫耀給別人聽的豐功偉績,經(jīng)過他的舌燦蓮花,那些個創(chuàng)造無數(shù)收益跟引人贊嘆的業(yè)績的奮斗者們也都成了他指點江山下的碩果。還有他本就不差的形象外貌,在這些精心修飾下的行為談吐中變得越發(fā)高大帥氣,就像明明沒必要標起高價的面包,它被擺放在精致的櫥窗里,再加以人工增設(shè)的濾鏡,立刻變得讓人能從照片上聞到香味,垂涎欲滴,立刻變得即使價格虛高,也有人愿意為這層杜撰的金貴掏錢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