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一高給賀頌安排的行程要到下午才能回到鎮(zhèn)上,是賀頌自己撒了謊說呆在那兒壓力太大了身體不適,學(xué)校依照他的要求急急忙忙給他個人買了中午就能到家的票。
他誰也沒告訴。
今天周末,可能是閑在家的周阿姨給他開的門,也可能是小筠姐——總之不該是賀滕。
賀頌越過賀滕看向他身后的女人,只有一個背影,近乎是用跑的——看方向應(yīng)該是衛(wèi)生間。
他收回視線,看到賀滕微垂著眼。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么,對方眼神一直閃躲。賀頌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他潮紅的臉和耳朵,還有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兒。
他拿鑰匙開的門,結(jié)果賀滕像驚弓之鳥一樣跑過來,嘴上說著替周阿姨和小筠姐迎接……姿態(tài)看起來卻更像主人。
賀頌握著花束的手垂了下去,他略微收緊,手心感到一陣緊繃的悶痛?!澳阍趺磿谶@兒?”
有種莫名的頹敗和無力涌上來,賀頌?zāi)X子里電光石火,亂七八糟地閃現(xiàn)出一些畫面,他想象出來的——他的好弟弟,不知道用了什么不要臉的辦法,總之勾搭到了阮醉筠,他們大概離了很近,所以雙方身上的味道都糾纏在了一起。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猜測——開門之前,他們在干什么?
賀滕不作聲,只是側(cè)身讓哥哥進去:“……周阿姨叫我來吃飯,剛才小筠姐在看電視,我們聊了會兒天?!?/p>
賀頌沒應(yīng),背著單肩包和賀滕擦肩而過——賀滕低著頭關(guān)門,聽見身后哥哥低聲的譏諷,“賀滕,下次撒謊別再掐虎口了?!?/p>
……
這天阮家的午飯又端上來一小盆冰鎮(zhèn)綠豆湯。據(jù)周蓮說,天氣太熱了,賀滕坐在空調(diào)屋里都渾身泛紅,綠豆性涼,給他們哥倆敗敗火。
阮醉筠把之前花瓶里枯萎的那幾只拿出來扔掉,再把賀頌買的那一把插進去。這期間賀頌就站在她旁邊,幫忙把包裝紙和緞帶繩之類的東西收拾起來。
“本來想買別的,但是今天太陽大,好多花都有點兒蔫了,這些是剛運過去的,看著還算新鮮,我就買了?!辟R頌很自然地解釋,說的時候一會兒看看旁邊沙發(fā)上坐著的賀滕,一會兒看看后面餐廳里忙活的周蓮夫妻倆。
阮醉筠輕笑一聲,“難為你一個男孩兒還記得幫姐姐買花。其實這東西雖然好看,不能吃不能喝的,買一兩次插著玩玩兒就好,下次不用費那個錢了?!?/p>
賀頌的眼神很專注地看著阮醉筠,在她意識到抬頭的前一秒又敏銳地收回視線,極輕地“嗯”了一聲。
“因為我和賀滕一直叨擾,挺不好意思的。這花要是能討小筠姐你開心,那錢就花的值了?!?/p>
這話說出來,真是得體又讓人受用。
阮醉筠抬抬眼簾,看著賀頌若有所思。
賀滕咬了咬牙,歪著頭看著眼前的一切。
總之只要賀頌回來,他就像一個局外人。賀頌永遠要想方設(shè)法地把他擠出來,永遠要跟他爭跟他搶,永遠要讓他下頭讓他不痛快。
他對小筠姐是真心的,賀頌?zāi)兀?/p>
“艸?!辟R滕忽然低聲罵了一句,他以前很少罵臟話的,也從不罵賀頌。他沒想到他會有罵賀頌的這一天。他的眼珠子死死盯著賀頌,像荒原上求偶之際遇到了競爭對手的兇狼。
他對自己的親哥哥有了猙獰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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