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車燈一晃而過,亮得讓人想落淚,雪地車轟鳴聲響徹風(fēng)雪夜。
杜三鸚嚎啕大哭地抱著白柳倒下去的頭:“救命?。?!誰來救救他啊!”
被杜三鸚手忙腳亂扔到一旁的尸塊仿佛具有自我意識般組合起來,在地上變成了一具布滿裂縫的完美雕像,然后雕像的血管里彼此連接,血液流動。
最后終于,雕像站了起來,除了閉著眼睛,身體上還有裂紋,宛如一個真正的人類。
杜三鸚呆滯地停住了哭聲。
這具雕像上前一步,從杜三鸚的懷里接過了白柳,閉著眼低頭向他道謝:“謝謝你照顧白柳?!?/p>
那聲音有些破碎,就像是這具雕像此刻的樣子一般,但依舊聽得出其中真誠。
杜三鸚不由得驚慌地搖頭后退了好幾步,才小心地回了一句:“不,不用謝?!?/p>
隔了一會兒,杜三鸚實在沒忍住,低聲問:“你是,活人嗎?”
雕像搖了搖頭:“我是怪物。”
杜三鸚偷偷瞄了一眼倒在這個怪物肩頭的白柳:“白柳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俊?/p>
雕像靜了一會兒:“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杜三鸚哦了一聲,心情不知道怎么的,放松了下來:“你能救他,是嗎?”
“我就是為了救他而存在的?!钡裣竦拖骂^來,他似乎想睜眼看一眼懷里的人,但忽然又想起還有旁人在,于是道,“可以請你轉(zhuǎn)過頭去嗎?你不能看到我的眼睛,但我想看看白柳?!?/p>
杜三鸚莫名有種自己在發(fā)光的感覺,哦哦了兩聲,老老實實捂著耳朵轉(zhuǎn)過身去了。
謝塔低下頭來,他睜開了銀藍色的眼睛,全心全意地注視著懷里的白柳,用大拇指擦去他嘴角的血漬,很淺地笑了笑。
“辛苦了?!?/p>
謝塔低頭,十分虔誠地在白柳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一切都快結(jié)束了,原諒我不敢以這副模樣見你,實在是不好看?!?/p>
倉庫外的轟鳴聲越來越大,杜三鸚有些不安地想要轉(zhuǎn)身,結(jié)果轉(zhuǎn)身就看到謝塔把白柳放進了他的懷里。
“白柳在游戲里受傷了,勞煩你繼續(xù)照看?!?/p>
杜三鸚慌張地接過,然后問:“你要怎么處理外面那些人?。俊?/p>
“不是他們的錯。”謝塔站在被不停敲擊的倉庫門前,聲音和神色都平淡如雪,“——是利用我去引誘他們墮落的新任邪神的錯。”
“是我這個舊邪神隕落的錯。”
“我不該存在。”謝塔說,“白柳會因我被他控制?!?/p>
謝塔的雙手抬起,兩旁的燃油向下傾倒,一點火星從謝塔蒼白的指尖跌落,大火順著他身上那件白柳的防寒服頓時熊熊燃燒起來,強酸從窗口旁邊跌落,加入了這場火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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