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游戲的最大功臣,殺敵最多的牧四誠就走在白六后面,他從阿曼德的身側走過,大步快走的急躁步伐帶倒了通關后虛弱的阿曼德。
牧四誠并沒有在意自己撞倒了哪個渾身狼狽的弱雞玩家。
沉浸在某種情緒中的牧四誠只是居高臨下地回頭掃了一眼這個被自己撞到之后,只呆呆仰視著自己,臉上全是泥濘的玩家,輕蔑地嗤笑一聲傻逼,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坐在地上的阿曼德恍惚地抬起頭,他看到了前面的白六回過頭來,遠遠地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后勾出一個好似可憐他般的微笑。
他看到白六笑著用口型對他說:“只是一場游戲?!?/p>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游戲。
神志模糊的阿曼德忘記了自己是怎么登出這個游戲,他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異端處理局的宿舍,把那些他還留著的,牧四誠寫給他的預告函翻找出來,瘋狂地撕扯成碎片,一把火燒掉。
把那些牧四誠和他一起喝過的酒,玩過的異端,偷偷摸摸換成空槍的子彈,能丟的丟掉,能吐的吐掉,能忘的忘掉。
阿曼德在躺在床上很久很久,他閉上眼睛,好像能聞到從床底飄出來的血腥味,能聽到那個家伙輕笑罵他傻逼,能看到那片荒地上沒有邊際的自由星空。
但等到他睜開眼睛,阿曼德棕褐色的眼眸里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他宛如木偶般的起身,將手槍里的空彈換成了實彈,然后聯(lián)系了牧四誠——他不知道牧四誠會不會來,只能寄希望于牧四誠能有這個耐性將這場朋友游戲玩到最后。
而阿曼德會奉陪到底。
牧四誠來了。
于是阿曼德為這場朋友游戲畫上了一個句號,他流著淚,咬牙切齒地,第一次對這個滿口謊話的壞家伙開了槍,而這個壞家伙也抓在他的喉嚨上抓住了一個大窟窿。
在牧四誠倒地的前一刻,他用無法置信的眼神看著阿曼德,似乎不敢相信阿曼德對他做了這樣的事情。
倒地后牧四誠因為疼痛面部猙獰,他艱難地變幻出猴爪,向阿曼德爬來。
阿曼德以為他要攻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他又開了一槍。
這槍打在太陽穴,牧四誠用猴爪扣住了阿曼德的手,嘶啞地說:“——抓了你的哥哥,對不起——”
牧四誠的手蓋在阿曼德的手上,似乎想要握一下,渙散的眼睛看著阿曼德,一向帶著惡劣笑意的明亮眼睛里滿是黯淡。
這家伙明明被他一槍給打死了,但和他說的最后一句遺言卻是對不起,抓了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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