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古代?嫖 皇帝（六）

第二日，玉英殿里傳出話來，卻是說太后病了。葉萱懨懨地倚在引枕在，全身上下好像被馬車碾過一般，酸痛不已。她腿間的小穴更是火辣辣的抽痛，雖然昨晚匆匆抹了珍珠膏，痛意稍褪了些許，但只要她稍有動作，就會有一股撕裂的疼痛傳來。葉萱只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心里怨怪蕭曄太過粗暴，但只要一想到昨晚的事，又覺得既羞恥愧疚，偏又帶著點(diǎn)隱秘的歡喜。

恰在這時，蕭曄照例來問安了。酒醒之后，昨晚的事顯然沒在他腦海里留下半點(diǎn)印象。聽尋香說太后病了，他頗為擔(dān)憂道：“可有大礙？”轉(zhuǎn)而吩咐一旁的高成福，“高成福，去太醫(yī)院把孫鼎叫過來?！?/p>

“太后只是稍感不適，特特囑咐奴婢，好叫官家知道，切不可勞師動眾。”尋香低垂著頭，壓根不敢去看蕭曄的臉，只要一想到曲水閣里那不堪入目的畫面，她就覺得雙腿發(fā)軟。

而葉萱又何嘗不是，只不過尋香是怕的，她卻是羞的。男人溫和的聲音時不時響起，葉萱卻總是不自覺地憶起蕭曄在自己耳邊說過的那些下流話。這樣一把潤玉似的好嗓子，吐出的言語卻邪佞又霸道，葉萱怎么也想不到，她一手養(yǎng)大的九郎，醉酒后竟然還有那樣的一面。

在葉萱的記憶里，蕭曄一直是乖巧又沉默的。因為幼時的經(jīng)歷，他身上絲毫沒有皇家子弟那般的飛揚(yáng)驕傲，他總是默默地待在一邊，話不多，就像一只孤僻的小獸。

這樣的孩子注定是不討人喜歡的，蕭曄的生母只是個普通的宮婢，被景宗醉酒后臨幸過一次，就此懷上了龍種。景宗連那宮婢的樣貌都記不大清，草草給了她一個才人的名頭，便將蕭曄的生母丟在了一旁。

那時候前朝后宮正因為儲位之爭暗流洶涌，蕭曄的出生無聲無息，雖然他是景宗幼子，卻也沒得到任何另眼相待。他和生母默默地生活在宮廷中，看著各個兄長你來我往，為了太子之位打得頭破血流。

沒過幾年，蕭曄的生母過世了，蕭曄便徹底成為了隱形人。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孤零零地生活在深宮中，能有多美好的童年呢。這宮里最擅長的就是捧高踩低，生母還在的時候，那個軟弱的女人或許還能護(hù)著蕭曄一點(diǎn)。等到她也不在了，蕭曄就再也沒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就是在那時候，他越來越孤僻。等到蕭曄七歲那年，他人生的轉(zhuǎn)機(jī)似乎來了。

當(dāng)時的中宮孝成皇后多年無子，努力了二十幾年，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沒能懷上一男半女，孝成皇后終于認(rèn)命了。她將沒有生母撫養(yǎng)的蕭曄接到了清涼殿，想要以此來撫慰自己膝下空虛。而景宗大概放棄了嫡子的希望，就在那一年，立了自己的庶長子蕭晟做太子。

本以為太子之位已定，朝局應(yīng)該安定下來，誰知道皇子之間的爭斗卻愈發(fā)激烈。蕭晟的生母同樣出身不顯，且他并無顯德，不過是因為長子身份，才被景宗立為太子。景宗的次子、三子、五子、六子生母皆出身高貴，背后站著眾多勛貴朝臣，哪里會容許太子之位落在蕭晟囊中。蕭曄恰在這時成為了皇后的養(yǎng)子，這一下更是炸開了鍋。

孝成皇后是葉萱的族姐，兩姐妹出身的宣城葉氏，是大胤朝一等一的高門世家。更重要的是，葉氏手握重兵，要想奪嫡成功，葉氏的支持必不可少。原本孝成無子，那葉氏就成了各個皇子拉攏的對象，誰知道橫地里殺出個蕭曄?；屎笞焐险f著只是為了一解寂寥，誰知道葉氏是不是要扶一個新的繼承人，保蕭曄上位。

就這樣，蕭曄還沒來得及適應(yīng)自己身份的驟然變化，就被迫卷入了明爭暗斗之中。他還只是個七歲的孩童，前朝的暗招自然打不到他身上，但后宮那些女人的明朝暗諷，種種讓人有苦說不出的手段，就盡數(shù)落在了他身上。

每每回想到這一刻，葉萱都會心疼不已，那孩子到底是如何熬過來的。尋常孩童在他那般的年紀(jì)，本該是無憂無慮、言笑無忌，而他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葉萱在進(jìn)宮之前曾聽祖父說過，家里并沒有扶蕭曄的意思。但看著他乖巧聽話，就當(dāng)做一個靶子豎著來迷惑他人，也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