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系統(tǒng)說的潤物細(xì)無聲，確實(shí)是細(xì)無聲，就是有點(diǎn)快。

葉清的身子飛快地壞了下去，她沒有痛苦或者難受的感覺，就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在她偶爾清醒過來的時候，能感知到沈城把她轉(zhuǎn)移到了一個更大的宅子里，大概給她找了不少郎中看病，空氣里都是中藥的味道。珍貴的藥材流水一樣送來，在桌上堆成了小山，可惜她能吃的沒多少。

她有一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沈城在她身邊睡著了，他瘦了很多，眼下一片青黑，憔悴得比她還像個病人。她伸手碰了碰他的眼角，他就驚醒過來。

“……葉清，”他愣愣地看著她，眼圈一下紅了，竟然是要哭的樣子。但他沒哭，只是強(qiáng)撐著笑了一下：“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嗎？”

“我都很好?！比~清沖他笑，“……沈樓主，這次我可沒法替你賣命了?！?/p>

“哈，”沈城抬了下唇角，不像在笑，反而像是個不倫不類的哭臉，“等你好了，我替你賣命都行?！?/p>

“那我……可付不起工錢?！比~清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在半夢半醒中，她感覺有一個毛絨絨的大尾巴塞到自己懷里。她抱緊了尾巴，又睡了過去。

葉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個黑夜，房間的角落里點(diǎn)著一根蠟燭。她的視力變得不好，只能看到有個黑影站在床邊，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認(rèn)出，那居然是林墨。

他們好像很久沒見，離開之前，葉清捅了他一刀，燒了他大半個宮殿。再見面的時候，他還是那副儒雅書生的樣子，但葉清纏綿病榻，明顯命不久矣。

她躺在床上，露出在外的手臂蒼白得嚇人，可以看見清晰的青色筋脈，林墨站在一旁，聽她的呼吸聲，那么輕，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唯有那雙眼睛，看起來還是狡黠而機(jī)靈的樣子。

“你是來尋仇的嗎？”葉清瞇起眼笑起來，她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會被風(fēng)吹散一樣，“那你可以等一等?！?/p>

林墨的喉嚨幾乎被哽住，他緩了緩，才開口，聲音啞得嚇人：“你不會死?！?/p>

他近乎自欺欺人地說：“我會治好你，我們還有很多帳要算?！?/p>

林墨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頭，他的手太涼了，碰一下葉清就要皺眉頭。他趕快又把手拿開了。

他說：“你要好好的?！?/p>

葉清看著他，又有點(diǎn)困，想閉上眼睛，聽見他說：“你沒捅對，蛇的七寸和人的心臟不在同一地方。等你好了，我告訴你要怎么殺我?！?/p>

這人好傻。葉清閉上眼睛，想，她怎么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