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話,但整個房間似乎一瞬間進入了刺骨的冬天。林墨安靜地看著她,他不再笑了。真奇怪,他明明是溫潤的長相,但不笑的時候竟顯出幾分陰郁來。
“為什么?”他輕聲問,“三個月還沒到吧?!?/p>
葉清不想再陪他演,直接說:“林墨,我治不了你,你的眼睛已經(jīng)好了吧?!?/p>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輕笑了一聲:“昨晚一開始,你的眼睛甚至不敢看我。”
誰能想到,孤僻陰郁的,未經(jīng)人事的妖王,甚至連女孩袒露的胸口都不敢看。
林墨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輕聲說:“噢……所以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對嗎?”
他怒到了極點,竟然露出了一點笑來:“所以,無論怎么樣你都不會看我一眼對嗎?你把書生丟在客棧,又覺得妖王危險。你喜歡柳容時那樣的?”
他靠近了一步,那雙金色的眼睛終于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影子,他滿懷著惡意問:“你喜歡他什么?他肏得你更爽嗎?””
葉清沒有回答他,手里捏著包裹的系帶,她的包裹只有一小袋,提上就能走。
林墨接近她,近到呼吸相抵,他輕聲問:“他跟我說你們在一起過,怎么?原來我們清清是娼妓,給錢就能肏?他怎么肏你的,跟我說說?!?/p>
葉清抿唇。
“是他好還是我好?”他語調(diào)輕柔,“昨晚我肏你的時候,每次進得深了,你里面就發(fā)著抖夾我。這么會吸,是不是早就被男的肏爛了?”
葉清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面無表情,抬手干脆利落地給了他一巴掌。
她一點沒留力氣,把他的臉抽得偏過去,幾乎在瞬間,林墨的臉頰就紅了一片。
葉清打完人之后,半句話都沒有,拿上包裹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被林墨拽住了手腕。他的手指修長,一用力,就把葉清拉到懷里,嚴絲合縫地抱住。
外面風刮起來,小朵小朵的桂花就飄落在了空中。太陽馬上要落山了,金色的余暉透過窗戶映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葉清?!绷帜p輕地嘆了一聲。
“我心悅你,”他的聲音很低,“你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花上半個晚上,只是想幫她做一鍋魚湯,編造那么多莫須有的病,只是想和她多待一會兒。他偽裝出一千個身份,于是一千個身份都念她成疾。
葉清愣了一下,垂下眸,她有些迷惑,又有點想笑。林墨從最開始就在騙她,身份是假的,經(jīng)歷是假的,妖王的病也是假的。而同樣的,她也沒對林墨說過她是個竊賊,剛剛才偷走了他的蛇蛻。一個騙子,一個小偷,他們這樣的情況,有什么立場去談愛呢。
她往后退了一步,眨了眨眼,黑色的眼被眼睫遮住,像是細密枝葉遮擋下的碎冰。
“對不起,”她說,“我不愛你?!?/p>
空氣中的血腥味驟然濃了起來,葉清感到有什么濕熱的液體流到了她的手上,她這才發(fā)現(xiàn)林墨受傷了,大概是傷口崩開,現(xiàn)在血流不止。
葉清皺起眉頭,把他的衣袖掀開,看到林墨手臂上一道清晰的傷痕,深可見骨。
傷痕上散發(fā)著凜冽寒氣,她再熟悉不過,是柳容時的劍氣所傷。
她抬頭看他,問:“怎么回事——”
她的話沒說完,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她趔趄一步,跌倒在了林墨的懷里。他的手臂收緊,把她妥帖地抱住了。
“清清,說了絕情的話,”他低下頭,嘴唇溫柔地在她的鬢角廝磨了一下,“就要夠絕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