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姜梨才放下手里的畫,她并沒有把畫還給劉子敏,而是道:“曾大師的墨寶果然珍貴,重在意趣,難得無價,只是……”
她每說一句,劉子敏的眉毛就揚高一寸,聽到姜梨最后一句話時,劉子敏就下意識的接道:“只是什么?”
“這是這幅畫是假的?!苯娴?。
“這幅畫是……”劉子敏猛地反應過來,高聲道:“怎么可能?”再看向姜梨的神情時,已經(jīng)不復最初時候的和善。
葉世杰也愕然的看向姜梨。
“這幅畫已經(jīng)仿作的很像了,不過,仍然掩飾不了它是一幅贗品的事實。按如今市上模仿的最像的贗品價值來算,這幅畫至多也不過五十兩銀子。葉公子,”她看向葉世杰:“你只需賠這位公子五十兩銀子就是了?!?/p>
“小姑娘,”劉子敏陰陰的笑起來:“紅口白牙的,你說是贗品就是贗品?這幅畫就是真品!你可別胡亂說話。”
“是啊,”周圍的人起哄:“你怎么證明這是真的?”
姜梨也不急,不緊不慢的道:“曾大師是前朝人,前朝的筆墨都是用前朝的絲帛而做??墒?,前朝可沒有雙絲絹?!?/p>
“雙絲絹?”白雪狐疑的問了一句。
“前朝只產出雙絲絹,娟粗而稀薄。可你看這幅墨寶,潔白細密,分明是雙絲絹。前朝的曾大師總不會用如今的雙絲絹作畫,這是其一?!?/p>
“其二,印章不對。前朝并不多用石刻印章,若是前朝的印章,都帶有前朝特有的痕跡,篆文每個字的停筆處都比原筆畫略粗一點,但顯得較淡,略呈黃色。這幅畫的印章篆文停筆流暢,顏色發(fā)紅,顯然不對。”
姜梨一邊娓娓道來,一邊講手里的《雀飲春》展示給眾人看。眾人不說還不覺得,一說來,比照著姜梨的話看,果然覺出些不對。
眼見著劉子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葉世杰卻越來越驚訝,姜梨笑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雀飲春》這幅圖,最高明的就在于曾大師注意細節(jié),山雀啄影時,眼里有水中山雀的倒影,同樣,水中山雀的眼睛里,也有花枝上山雀的影子??墒沁@幅《雀飲春》,水中倒影里的山雀,眼睛里什么都沒有?!?/p>
“所以,”姜梨笑道:“公子這幅《雀飲春》,是假的。一副假的《雀飲春》,三千兩黃金,這是天方夜譚。”
劉子敏惱羞成怒,伸手就要來搶姜梨手里的畫,姜梨哪里會讓他得逞,白雪早已靈敏的接過畫,舉得高高的展示給大家伙查看。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劉子敏終于忍不住,露出嘴臉,惡言道:“你敢這么血口噴人,我爹知道了,你可就麻煩大了!”
聞言,姜梨終于收起臉上的笑容,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敢這么對我言行無狀,我爹知道了,你也麻煩不小?!?/p>
“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家的人,報上名來!”劉子敏怒道。
“京城姜家,首輔嫡女,姜二?!苯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