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沒有動作?!碧蟾袊@道:“到底是母子一場?!?/p>
劉太妃被賜死,也并無人來宮里相救。甚至于成王都沒有在宮里安排棋子,一旦情況有變,立刻把劉太妃營救出宮。然而沒有,至始自終,洪孝帝要賜死劉太妃和到劉太妃死后的前一刻,宮里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
不知道是成王漏算了這一點,還是壓根兒不在意劉太妃的死活。現(xiàn)在想想,大約是后一種吧。因為即便漏算,倘若真是心系母親的好兒子,自然會想辦法弄出些動靜的,而不是這樣,任由劉太妃死了。
洪孝帝感嘆道:“是啊,到底是母子?!?/p>
太后看向洪孝帝,道:“皇上這幾日也累了,應(yīng)當(dāng)多注意休息?!?/p>
洪孝帝稱是。他們亦是母子,平日里倒也沒什么摩擦。只是劉太妃和成王是親母子尚且大難臨頭各自飛,太后和洪孝帝還不是親母子,待有朝一日遇到什么事情以后,還會如眼下一般平和?
誰也無法預(yù)料。
太后問:“陛下,聽聞成王在黃州城門舉事,武衛(wèi)將軍趕去救援。燕京……可有危險?”
“母后不必擔(dān)心,”洪孝帝:“朕已經(jīng)令昭德將軍帶兵回京,護城抗敵??慈找冠s路,定能在成王上燕京之前抵達。”
“昭德將軍啊……”太后的臉上看不出來神情,她的聲音慢慢低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洪孝帝也不再說話了。風(fēng)卷起地上的樹葉,飄到了花園旁邊的吃糖里。水波打著旋兒,把那只樹葉也吞了進去。
再也不見蹤跡。
……
姜家里,姜元柏得到了一封信。
門房將信交給姜元柏,道:“老爺,小的晌午的時候就打了個盹兒,醒來的時候,這信已經(jīng)在懷里了,小的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信,跑出門去問了問,都說沒有人進屋。信上寫著給老爺?shù)摹蠣?,您要不先打開看看?”
姜元平和姜元柏正在說話,被這小廝闖進來塞進手里一封信,亦是有些詫異。幾日的時間里,姜元柏也憔悴了不少,衣裳也沒有換。他狐疑的盯著手中的信,想了想,打開來看。
信很短,只有幾行字,姜元柏看完后,神情復(fù)雜未明。
“大哥,信上寫了什么?”姜元平問。
“是阿梨……”姜元柏皺眉道:“阿梨現(xiàn)在在黃州,成王的人把她帶到了黃州,被肅國公救了下來?,F(xiàn)在阿梨和肅國公在一起?!?/p>
“阿梨找到了?”姜元平先是一喜。這些日子,為了找到姜梨,姜元柏幾乎是把整個燕京城都翻了一遍,仍舊無功而返。眾人都說大約是被人送到城外去了,可現(xiàn)在要去城外找人,去哪個方向,如何找,希望越來越渺茫。這會兒突然得了消息,說姜梨找到了,姜元平自然也跟著松了口氣。
但是緊接著,他就奇怪的看向姜元柏:“被肅國公救了?肅國公怎么會救阿梨。”
“也許是碰巧撞上了?!苯孛碱^深鎖,“他見過阿梨?!?/p>
“可是大哥,”姜元平仍舊不解,“肅國公可不是一個喜歡胡亂插手別人事情的人。別說是阿梨,就算是對姜家,和咱們也沒什么交情。他會這么好心,救下阿梨?”
姜元柏也有些懷疑,姬蘅是個什么人,性子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全朝野的人都知道。至于善良、心軟這些話更不可能和姬蘅綁在一起。若說姬蘅看見別人遇到麻煩,最大的可能就是置身事外,就算他和姜元平出了事,只怕姬蘅也只是在一邊看戲,更勿用提出手相助了。
偏偏信里面就是如此。
不由得,姜元柏就想到上次姬老將軍壽辰,偏偏請了姜梨一人前去赴宴。雖然說姜梨自己說也不知道為何,但姜元柏總覺得其中沒那么簡單,姜梨是有什么事情瞞著他。
但現(xiàn)在去打聽姬蘅和姜梨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也不可能。姜元柏吩咐外面小廝道:“備馬,立刻派人去黃州,接二小姐回府!”
“大哥,”姜元平按住姜元柏的手:“不可!”
“為何?”姜元柏看著他。
“現(xiàn)在黃州正是混亂的時候,成王的兵馬還在城外未退走,你要是在這個時候去接人,只怕反而弄巧成拙。那些人既然擄走了阿梨,就是沖著阿梨來的。若是阿梨出現(xiàn)在他們視線中,反而有危險。反倒是跟著肅國公,姬蘅的本事你我二人都清楚,就算整個黃州陷落,只怕姬蘅也能全身而退。阿梨跟著他,比跟著旁人安全許多?!?/p>
“我信不過他?!苯氐溃骸凹м看耸滦乃寄獪y,誰知道他想干什么!”
“大哥,”姜元平道:“他要是有心想做什么,就不必從成王的手里救下阿梨了。就算是他想要利用阿梨算計什么,總也會保住阿梨的命。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事到如今,昭德將軍即將回京,你還不如看看,接下來我們姜家應(yīng)當(dāng)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