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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哄

第9章(1/2)


靜默片刻。

這話落下的同時,溫以凡的腦海里浮現(xiàn)起跨年夜發(fā)生的事情——她被路人撞到,不小心撞進他懷里,而后跟他道了聲歉,他點頭以示“沒關系”。

整個過程就跟陌生人之間的交流沒有任何區(qū)別。

就算溫以凡猜到他大概是認出來了,彼此估計也都心知肚明。

但她沒想過他會這么直白地攤開來說。

畢竟從一開始,溫以凡所有的回應方式,都是在配合他做出的各種行為。

所以現(xiàn)在是,在她還覺得這場戲可以繼續(xù)演下去的時候,他那邊覺得局面兜不住了,就搶先表現(xiàn)出一副“裝不認識有意思嗎”的模樣。

顯得他這人待人待事都非常真誠,從不做拐彎抹角的虛偽事情。

總結(jié)起來,就是“溫農(nóng)夫”與“桑蛇”的故事。

溫以凡默了兩秒,也不想給他留面子了:“也不是,我還以為你沒認出我來。”

桑延扯了下唇角。

“畢竟我當時戴著口罩,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她坦然地對上他的目光,慢吞吞地說,“沒想到你眼神這么好。”

桑延挑眉:“眼神好?”

很快,他又欠欠地說:“啊,抱歉,讓你誤會了?!?/p>

溫以凡:“誤會什么了?”

“我沒見著你人,是我妹認出你了,”桑延模樣氣定神閑,不帶半點兒心虛,“跟我說你一直盯著我看呢?!?/p>

“……”

溫以凡面色未改,接下話來:“確實是這樣?!?/p>

桑延看她。

“因為,我看到你當時,”溫以凡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開始胡扯,“褲鏈沒有拉?!?/p>

“……”

怕這話又會造成他的誤解,溫以凡又補了句:“我周圍還挺多人在討論的。”

桑延:“……”

“你也不用太在意這事情,都過去好幾天了?!睖匾苑残α诵?,假意安慰,“先不聊了,我工作上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

她腳步還未動,桑延突然喊:“喂。”

溫以凡:“?”

桑延:“記得剛剛蘇浩安把車停哪了么。”

她下意識點頭。

“行。”桑延抬了抬下巴,“帶路?!?/p>

溫以凡還挺茫然。

本以為自己帶著他找到車了,再怎么樣他也應該會禮尚往來地問一句“要不要送你一趟”。結(jié)果找到車之后,除了“再見”,桑延多一個字都沒跟她說。

沒半點要跟她同行的意思。

她原本覺得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溫以凡剛觀察了下,才發(fā)現(xiàn)這個飯館開在一條很偏僻的街道上。她用手機地圖查了查距離這最近的地鐵站,離了好幾公里。

周圍也沒見幾輛來往的車,往外看都是烏漆嘛黑的一片。

溫以凡猶豫了下,盯著桑延一直沒發(fā)動的車子,只能硬著頭皮敲了敲副駕的窗。

幾秒后,桑延把窗戶降下來,冷淡地瞥她。

溫以凡輕聲說:“你能不能送我一趟?這里有點偏。”

桑延淡淡道:“你住哪兒。”

溫以凡:“城市嘉苑。”

“噢?!鄙Q邮栈匾暰€,“不順路?!?/p>

“……”

溫以凡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小心眼的人。她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又提道:“我不是讓你送我回家,把我送到附近的地鐵站就可以了,真麻煩你了?!?/p>

桑延直直地盯著她看,過了幾秒才勉強地說了句。

“上來吧?!?/p>

溫以凡暗暗松了口氣,上了副駕駛座,垂頭系安全帶。

桑延發(fā)動了車子。

車內(nèi)安靜得過分,空間密閉又狹小。

桑延沒開音樂,也沒有要跟她交談的意思。

覺得自己這樣不說話白蹭車,有點像是把桑延當成了司機,溫以凡主動扯了個話題:“你怎么突然要走了?不是朋友聚會嗎?”

桑延敷衍地回:“吵?!?/p>

“……”

溫以凡也不知道他這是在說聚會吵,還是在說她吵。

她嘴唇動了動,也沒再說話。

溫以凡側(cè)頭看向窗外,看著外頭飛快往后跑的景色,路燈被拉出一條條光亮的線,刺眼又晃神。她漸漸發(fā)起了呆。

想到來時在這車上跟蘇浩安的對話。

溫以凡和蘇浩安確實是七八年沒見了。

但跟桑延并不是。

溫以凡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事情。

從蘇浩安的反應來看,桑延似乎也跟她一樣沒告訴其他人。

好像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事情。

高二下學期,溫以凡因為大伯的工作變動,跟著他們一家搬到了北榆市。之后,除了發(fā)小鐘思喬和向朗,她沒有跟原來學校的任何一個人再聯(lián)系。

除了桑延。

本來溫以凡也覺得他們會就此斷了聯(lián)系。

但忘了從哪一天開始,溫以凡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桑延發(fā)來的短信。他不跟她閑聊任何事情,也不會主動問她什么,只把自己每次小考大考的成績和排名都發(fā)給她。

就這么一直維持到高二結(jié)束。

高二期末考成績出來后,溫以凡恰好收到了桑延的短信。她當時糾結(jié)了好久,最后還是就著成績單,緩緩地把自己這次的成績輸進短信框,而后按了發(fā)送鍵。

那邊大概是沒想過她會回復。

過了好片刻,才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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