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廚房安靜下?來，段騁雪似乎并不在意他有沒有接自己的話，彎腰又拿了一只玻璃杯，把盒子里剩下?的牛奶倒了進(jìn)去。

“一盒有點?多?了，放過夜不新鮮。”他說?，“楚隊，幫我解決一下?？”

睡前喝牛奶這?件事……似乎不該和Founder這?個以桀驁出名的家伙聯(lián)系在一起。楚別夏半倚在廚房推拉門?的門?框上，微微偏頭思考。

他知道自己又在好奇了，但想了想又覺得，這?個問題并不超過隊友的范疇。

短暫想了一下?，楚別夏開口，帶了點?遲疑地問：“你有……睡前喝奶的習(xí)慣？”

“算有?！倍悟G雪舉了舉杯子，問他，“要熱的還是涼的？——當(dāng)?然，我不建議喝涼的?！?/p>

“都可以?！背e夏說?，“……謝謝?！?/p>

段騁雪點?頭，把兩森*晚*整*理個玻璃杯肩并肩放進(jìn)了微波爐，定?了四十秒的時間?。

微波爐亮起，兩只杯子在托盤上旋轉(zhuǎn)，像小?時候音樂盒上的華爾茲小?人。

段騁雪微微向后，腰靠上料理臺邊，低頭隨意整理起自己的袖子，忽然開口。

“說?起來，我也是出國以后才慢慢有喝牛奶的習(xí)慣的?！?/p>

他不知是忽然有了閑聊的興致，還是只是單純的不讓氣?氛安靜的那么刻意，總之他一邊仔仔細(xì)細(xì)捋平袖子的褶皺，一邊娓娓道來。

“剛出國的時候，國外那幫高中生?一個個都壯的像牛，我媽說?都是吃膨化食品吃的，叫我別學(xué)。”段騁雪笑?笑?，“但那會兒心氣?兒多?高啊。連比人矮一厘米，少兩塊腹肌都看不得。”

楚別夏被他說?得彎了彎眼睛：“所以你才開始喝牛奶？”

段騁雪聳肩，自己都覺得好笑?：“嗯?！?/p>

“不過實話實說?，牛奶可能?真的有用。”他整理好一邊的袖子，又換了另一邊，指間?滑過衣服表面?，忽然冷不丁問。

“我應(yīng)該長高了不少吧？比起之前?！?/p>

他就這?樣，毫無預(yù)兆地用一種輕輕拎起的姿態(tài)提起從前。

楚別夏頓了一下?。

“……嗯?！?/p>

微波爐上的倒計時少了整整一個十位，他才開口。

“嗯，很多??！?/p>

段騁雪撣撣重新變得平整的衣袖，揚(yáng)眉笑?道：“那看來是確實有用?！?/p>

他看向楚別夏，仿佛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對方有些遲疑的眉眼，面?上笑?容轉(zhuǎn)為疑惑，歪頭問：“是累了嗎？”

沒等楚別夏順著話掠過這?個話題，段騁雪看著他，再?次開口。

“還是……覺得我說?這?些，讓你不舒服了?！?/p>

他聲音和緩下?來，平穩(wěn)耐心，卻又在某處有暗藏著的、一閃而過的攻擊性——第一眼和賽場上的Founder并不相像，卻又在某些細(xì)微之處完全一致。

楚別夏有片刻啞然。

剛剛才剝離開的兩個身份，現(xiàn)在又被段騁雪短短幾句話拼接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