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別夏抿唇，剛要說什么，就聽見段騁雪說。

“要不……先把直播那邊的聲音斷一下？”

“好。”正和他?意，楚別夏甚至忘記跟彈幕解釋一兩句——又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總之?他?把微信電話在手機上重?新接起來， 退出了電腦微信后?， 匆匆逃離了電腦邊。

楚別夏快走兩步出了屋門， 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徹底亮起來了。

別墅區(qū)如同曠野般安靜，灌進鼻間的風(fēng)殘留著清晨的微涼，是一種冷水混合青草的味道。

眼前?和耳邊都安靜了， 隔著電話的兩個人卻忽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楚別夏舉著手機，恍然覺得杵在門口?的自己看?起來大概又呆又傻， 但誰都沒有先提掛掉。

良久， 段騁雪干咳了一下開口?。

“那個，你和你們隊之?前?的那個突擊位……”

突然用這種稱呼， 楚別夏反應(yīng)了兩秒才問：“你說韓昌言？”

段騁雪乾乾巴巴地“嗯”了一下， 說：“你們倆的關(guān)?系……是不太好吧？”

緊接著他?又補充：“當(dāng)然， 我問這個只?是出于——”

“投資商的風(fēng)險調(diào)查?！背e夏替他?說完后?， 抿唇說， “其實……他?走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們關(guān)?系只?是不太密切， 但還稱不上‘不好’?！?/p>

段騁雪輕輕呼出一口?氣。

楚別夏沒有注意，他?低頭， 踢了下落在腳尖的一片落葉。

“他?還在隊里的時候，是我這個隊長沒有做好。我應(yīng)該察覺到他?的心理?問題的。”沉默兩秒，他?又說，“其實我剛剛不該罵他??！?/p>

“為什么？”段騁雪問，“就因為你不是完美受害者？”

楚別夏在心里品咂了一會兒“完美受害者”這個詞，輕笑垂眸：“或許是吧。”

“只?要有人反駁，就沒有人能在事件里做一個完美受害者?！倍悟G雪說。

楚別夏輕輕“嗯”了一聲，說：“我知道。”

那片剛剛被他?踢掉的落葉，在低空盤旋了一圈兒，又重?新落了回來。楚別夏看?了它幾秒，忽然說。

“周隊退役之?前?，把隊長這個職位交給了我……我原先以為會是錢哥來做?！?/p>

段騁雪也不插言，只?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楚別夏說：“周隊說，錢哥心太軟了，而我比他?更適合?！?/p>

“你也很心軟?！倍悟G雪笑了笑，俏皮道，“你是心軟的神?！?/p>

楚別夏被他?逗笑，還沒說什么，眼睛先下意識彎起來。

段騁雪那邊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了一個聲音，楚別夏隱約聽見“Founder”的讀音。

“有人喊你？”楚別夏問。

段騁雪剛想捂著聽筒走遠(yuǎn)些，就聽見楚別夏的聲音，無奈肯定。

楚別夏想起他?這趟回英國還有很多事要辦，于是說：“你去忙吧?！?/p>

段騁雪低低“嗯”了一聲，隔了兩秒，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