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令他反應過來,就見?到一截粉筆頭?在?空中劃出個拋物線, 準確無誤地砸在?男人頭?上。
黃洋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阮老師拿著一手把的粉筆頭?,追著那男人的腦門砸——說是粉筆頭?, 全都是用到最后?一點跟指甲蓋那么大的, 氣勢洶洶,準確率極高。
可以,沒浪費教學資源。
黃洋村長瞅了會,覺得?不是個事, 試探著開口:“阮、阮老師?”
阮榛手上動作沒停:“村長,您放心,等會我再給地掃一遍!”
黃洋:“……”
他并沒有在?提醒對方整理現(xiàn)場遺跡!
最后?一截砸完后?,阮榛終于卸下一口氣似的拍拍手,扭頭?去拿掃帚,同時用胳膊肘推開試圖幫忙的男人:“別動, 一邊兒待著去。”
男人也真的不動了。
黃洋從三?輪車上下來,大眼一掃, 感覺對方比自個兒還要?高一點,明明西裝革履,文質(zhì)彬彬,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繃緊肌肉,以一種防御的狀態(tài)來面對,雖說壩底景色優(yōu)美?氣候宜人,但由于交通不便,來的外地人寥寥無幾,其中多半就是阮榛這類的支教老師,或者是幫扶的工作人員,很少,不,或者說黃洋從未見?過、接觸過這種類型的男人。
姿態(tài)很低,依然?能感覺到慣有的上位者姿態(tài)。
風像遠處山脈的呼吸,均勻而淺淡,送來秋意的微涼。
阮榛唰唰地掃完了地,又接了盆水,看也不看地朝外一潑,大有一種“走吧您嘞”的瀟灑勁兒,而那個男人除了一開始的對視之外,再沒看過黃洋一眼。
“嘩啦——”
只是安靜地站在?旁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阮榛身上,眸光微隱。
黃洋咳嗽了兩聲,還是開口:“阮老師啊,這位是?”
“沒事,”阮榛笑?笑?,“他就一路過的?!?/p>
黃洋看這倆人的表情,心下了然?:“哦,那你是他的……”
估計著是朋友,鬧別扭的時候開玩笑?呢。
阮榛想也沒想,直接回?答:“嫂子?!?/p>
黃洋點頭?:“這樣啊,原來阮老師你是他嫂……?。俊?/p>
他整個人如同雷劈一般,傻在?原地,而沉默著的男人終于抬頭?,臉上出現(xiàn)的新的神情。
好是委屈。
猩紅的炭火跳動,偶爾發(fā)出點“劈啪”的聲音。
壇子里煨了排骨湯,已經(jīng)?熟了,正咕嘟咕嘟地冒著小泡,浮起?來又消失。
村里昨天有喜事,一個姑娘訂婚,家里特意殺了豬,特意給張老頭?送來了點,說都嘗嘗,這是自家養(yǎng)的豬,滿山跑,肉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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