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牧之帷幕
“Michell,難得回來怎么又躲到犄角旮旯里?如何,東方美人玩膩了沒?”擁有一張典型西歐帥哥面孔的艾德蒙卻操著一口發(fā)音奇特語法極端口語的漢語。
不遠(yuǎn)處,金碧輝煌燈光璀璨的私人會所一號大廳正在舉行所謂的“慈善拍賣”,與這個國家其它的慈善酒會不同的是,場中的東方面孔比例稍顯大了些。
坐在花園里的沙發(fā)上遠(yuǎn)遠(yuǎn)看著人影綽綽的大廳,拍賣師中氣十足的聲音不時傳出,牧惟不需要聽得很清楚也能猜到是哪些人在大出風(fēng)頭。
揮揮手,謝絕了艾德蒙遞過來的酒杯,一身高雅禮服的牧惟面無表情地看著大廳的方向。
艾德蒙不以為意,放下一個酒杯,然后自斟自飲起來。
在一般人看來,Michell就是個正宗的花花公子,哦,不,應(yīng)該說是個血統(tǒng)不太純正的花花公子。雖然Michell的母親出自藍(lán)血貴族名門,父系也是東方古老高門家族后裔,但這兩者的結(jié)合卻并不受貴族圈的待見。
當(dāng)然,所有的不待見都在背后,如同大家在兩大家族面前唱著贊歌,背后卻稱他們?yōu)槿R佛士亞一樣。
萊佛士亞花,或稱腐尸花,巨大的花形、艷麗的色彩,但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腐敗的惡臭。呵……真是可笑,在稱呼別人為萊佛士亞的時候,他們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嗎?
看看身邊的牧惟,艾德蒙抿了口拉斐。說起來,論厭惡那中西倆家族的程度,恐怕誰也比不過他身邊這位吧,畢竟,有多少人能接受自己的母親是一個冷血?dú)埲痰氖帇D、父親變態(tài)至極、兩個家族里幾乎找不出一個正常人的?
表面上,光輝亮麗尊貴高雅,骨子里卻蛆蠅累累,出生在這樣的家族,“正?!辈攀亲畈徽5陌伞?/p>
“凱撒向任小姐求婚了?!卑旅尚Φ馈?/p>
“哦?”牧惟終于有了反應(yīng),“剛剛?”否則樂樂應(yīng)該會告訴他。
“嗯,半個小時前。”
“被拒絕了?”肯定的語氣。
“哈哈!他都快哭了?!卑旅纱笮Α?/p>
似乎是想到凱撒苦惱委屈的模樣,牧惟也微微露出笑容。
艾德蒙扭頭,“你呢?真的不打算結(jié)婚了?”
牧惟笑笑。
艾德蒙微滯。見過Michell黑暗面的人都知道,Michell的果決近乎瘋狂,無論是對獵物還是人,要嘛不拔槍,拔槍必?cái)烂钭屓诵捏@的是,誰也猜不到Michell會在什么時候做出什么決定。只是他以為,有了真心愛上的女人,Michell或許會有所改變。
看來他想太多了。
“可是,你母親似乎已經(jīng)在幫你物色妻子了,這次的拍賣會多了不少新面孔,有留意到嗎?”
牧惟輕笑一聲,“當(dāng)然,不過明天她就會打消這個愚蠢的念頭了。”
和其他女人結(jié)婚?然后生下所謂的繼承人?
這么骯臟污穢的血脈有任何延續(xù)下去的必要嗎?
第二天,牧惟剛上飛機(jī),牧家的某個私人醫(yī)生就失蹤了,失蹤前寄給了牧家女主人一個裝著大半瓶福爾馬林的玻璃瓶和一張碟片,玻璃瓶中兩小段淡黃色的粗線隱約可見,而碟片里的內(nèi)容是──她兒子輸精管切除手術(shù)的全程錄像。
全世界的療養(yǎng)院叫圣瑪利亞的大概是最多的,而瑪利亞……這個被賦予了特殊意義的名字也早已被冠在了無數(shù)女人的頭上。
“瑪利亞,最近還好嗎?”牧惟一邊問著,一邊將鮮紅的玫瑰插到床邊的花瓶里。他身后,一個黑色長發(fā)梳成了長長發(fā)辮的女人正背對著他坐在落地窗邊的輪椅上。
整理好花束,牧惟走到窗邊,背倚著落地窗垂眸看著輪椅上的女人。
她有一張看不出真實(shí)年齡的唯美面孔,精致靈秀,瓷白的肌膚吹彈可破,美麗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睜著,濃密的睫毛卷翹動人。單看這樣一副面孔,誰能猜到她已年逾不惑?
十幾年前,她是才華出眾的年輕鋼琴家,被幼時的他從艾德蒙那里搶來做鋼琴老師。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他那個看上去儒雅溫柔的父親便“愛”上了她,輕而易舉地將她據(jù)為己有盡情侵犯──無論她愿不愿意。
負(fù)疚感?不,即使是因?yàn)樽约翰攀顾庥隽烁赣H,即使她曾痛哭地求他救她、尖聲地咒罵他是“惡魔的孩子”,他也從來沒有過任何負(fù)疚感,甚至可以說,正是眼睜睜看著她被父親凌虐卻沒有任何感覺,才讓他真正意識到,他身體里留著怎樣的血液。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女孩嗎?她笑起來和你一樣美,但她哭泣的樣子……是我見過最可怕的畫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