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寧雙手環(huán)胸,鄙視地瞅了一眼庭院里的姜珩。
“姜珩還跟我耍心眼子,我呸!他是我親自養(yǎng)大的,什么心思我看不出來!下午進(jìn)了家門,不脫外衣不換鞋子,不就是擱這兒等著要去接你過來嗎?”
吳曈聽到這里,腦子已經(jīng)徹底轉(zhuǎn)不過彎了。
“可是……”吳曈茫然,近乎自喃道,“姜老師為什么想要和我一起過年呢?”
李悅寧驀然轉(zhuǎn)向他,忽然鄭重的目光緊緊凝視著吳曈的臉。吳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心臟霎時(shí)間差點(diǎn)從胸腔里蹦出來,血液激烈的搏動幾乎讓整個(gè)人都顫抖起來。
“這個(gè)問題的答案還不簡單?”李悅寧微微一笑,“他喜歡你呀!”
那一刻似乎整個(gè)世界都寧靜了下來,所有喧囂都漸行漸遠(yuǎn),只剩李悅寧那一聲“他喜歡你呀”仿若還在耳邊回蕩,夾雜著溫柔的吳儂軟語的聲線卻震得鼓膜都在發(fā)疼。
窗外直沖云霄的煙火似是一束光刃,劈開了沉靜的夜空,頃刻間漫天暗藍(lán)色的夜幕宛如撥云見日,在瞬間將世間一切照亮得通透。
光芒炫目,吳曈久久回不過神,干笑道:“李阿姨別開玩笑了,怎么可能呀?”
姜珩于他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或許在很多人心中都是這樣。
俊雅清逸,似是九天之上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仿佛不沾人間七情六欲。
然而聽了李悅寧的話語,吳曈心中升起了微不可查的渺小希冀,卻又帶著自輕的不確定。
會是我嗎?但怎么可能是我,我怎么可能這么幸運(yùn)?
“我說了,我生的兒子,我了解?!崩類倢庉溉灰恍?,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似是在眺望遙遠(yuǎn)的過去。
“在這方面,他和他父親幾乎是一模一樣?!崩類倢幷f,“當(dāng)初我和安嶸在冬天確定關(guān)系,沒過多久就碰上了過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guī)Щ厮?,把我介紹給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乃至于他的師長。”
“今天的姜珩和二十多年前的安嶸一模一樣。”李悅寧笑道,“他想把你帶回家,正式地把你介紹給我們認(rèn)識,雖然可能還沒正式和你表明心意,但我相信這一天并不會很遠(yuǎn)?!?/p>
說完,李悅寧驚慌地捂住自己嘴巴。
“等等,我是不是說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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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筒花炮在轉(zhuǎn)眼間便燃放完畢。
看完了私人煙火秀,姜清源已經(jīng)被簌簌冷風(fēng)吹得鼻涕都幾乎流出來,哆哆嗦嗦地回到屋子里,留下姜珩收拾殘局。
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完畢,姜珩一回過身,就看見別墅門口的紅燈籠下,楊奶奶佝僂的身影。
“楊奶奶,屋外太冷,您快回去?!苯裾f。
“沒事,屋里頭太熱了,我不習(xí)慣,出來吹吹風(fēng),反倒舒服一些?!?/p>
楊奶奶一邊說著,一邊緩步朝姜珩走來,姜珩連忙趕上前攙扶她。
見他站定在自己面前,楊奶奶抬起渾濁的雙眼,凝望著面前這個(gè)高大英爽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