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本座攔不住他
陳家幺子哆嗦著,兩股戰(zhàn)戰(zhàn),舉頭望向他父親。
陳員外則眼神飄忽,過了一會兒,堅(jiān)定道:“不……不認(rèn)識。沒,沒聽出!”
楚晚寧面若九尺霜凍,低聲道:“撒謊?!?/p>
他原本長相就極為凌厲,此刻壓低劍眉,怒氣沖天,愈發(fā)顯得殺氣騰騰,居然比厲鬼還令人畏懼。
陳員外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楚晚寧猛地將天問在地上空抽一記,霎時(shí)間劈里啪啦火光四濺,碧葉橫飛。駭?shù)年悊T外撲通一聲摔了個(gè)瓷實(shí)。
“百蝶香粉是你們家配出的嗎?你大兒子是頭婚嗎?羅纖纖是誰?一大把年紀(jì)了你還要臉嗎?!”
陳員外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干巴巴地最后居然說不出一句話來,漸漸的面色從蒼白變得通紅。
倒是一直縮在旁邊的陳家小女兒,聽到“羅纖纖”三個(gè)字的時(shí)候,忽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她撲過來,跪在她娘親面前,扒拉著那具昏迷的軀體:“羅姐姐!羅姐姐,這一切竟然是你嗎?我知道你走的不甘心,但是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求你放過咱們家吧……羅姐姐……”
楚晚寧俯身,握住流竄著金光的天問,用藤柄,挑起了陳員外的臉。
這是楚晚寧的心理潔癖,他覺得惡心的人,根本不會用手去碰。一碰就起雞皮疙瘩。
“你以為,我會不知道誰在對我說謊嗎?”他森森冷冷的,盯著陳員外的臉,從那雙驚恐交加的眼珠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果然是那樣的不討人喜歡,那樣的冰冷刻薄,像是覆著霜雪的刀刃。
可那又怎樣。
晚夜玉衡,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喜愛。
“道長、道長你可是死生之巔的人,我是委托人,你怎能竊取我私事,我——”
楚晚寧說:“好,我收手不管。你等死吧?!?/p>
“不!不不不!你不能——”
“我不能?”楚晚寧瞇起眼睛,丹鳳眼里流動的光澤很危險(xiǎn),“我不能什么?”
“我是……你是……你……”
“你這樣的人,若是我門派中的弟子?!背韺幠﹃靻枺统恋?,“我今日就把你抽的皮開肉綻,筋骨寸斷?!?/p>
話說到這份上,陳員外再裝蒜也裝不下去了,他見楚晚寧兇神惡煞,半點(diǎn)兒沒有修道之人的心慈手軟,不由地雙腿發(fā)軟,干脆面子也不要了,撲通一聲就跪下來,哭嚎道:“道長,我、我們也是逼不得已,開罪不起縣令家的千金啊!我們、我們也寢食難安,日夜不寧啊,道長——”
說著就要去摽楚晚寧的腿。
楚晚寧這人心頭潔癖著實(shí)很重,眼見著陳員外就要碰到自己,想也不想,柳藤擊落,厭惡道:“別碰我!”
“啊哇!”手背猛地被天問抽中,即使沒有灌入靈力,陳員外依然痛的哭天搶地,嘴里嚷著,“沒天理啊,死生之巔的道士打普通人啦!”
“你——!”
墨燃扶著兩個(gè)傷號進(jìn)宅子時(shí),就看到陳員外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跪在地上,顫抖地指著楚晚寧,嘴里叫嚷著:“哪家門派有這么做事的?你們死生之巔收了傭金,不,不保護(hù)委托人,還,還對其進(jìn)行毆打,這當(dāng)真,這當(dāng)真——好不要臉?。∥?、我要昭告天下!我要大肆宣揚(yáng)!我、我要讓大家都知道你們這種……這種態(tài)度!讓你們身敗名裂,賺不著一個(gè)銅板!”
楚晚寧怒道:“有錢如何?有錢便能顛倒黑白,便能恩將仇報(bào)嗎?有錢便能為所欲為,背棄承諾嗎?”
旁邊的陳家幺子怯怯道:“那個(gè)羅纖纖,又不是我們害死的,我們只輕輕打了她兩下,趕了她出門,是她自己不要活,大雪天的也不找的地方躲著,這能怪我們嗎?我們又沒有殺人,你是仙君大爺你也不能這么胡亂怪罪人啊?!?/p>
他這番話說的尖刁至極,論律而言,陳家并沒有做任何越矩之事,楚晚寧就算把他們扭送公堂,衙門也頂多責(zé)怪陳家薄情寡信,卻全然不能判決他們?nèi)魏我粋€(gè)人的罪責(zé)。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們,當(dāng)真摘的好干凈?!?/p>
楚晚寧握著柳藤的手,因?yàn)榕瓪猓谖⑽l(fā)著抖。
陳員外老奸巨猾,已經(jīng)從最初的驚慌失措中緩過神來。他先前還擔(dān)心厲鬼沒有除干凈,楚晚寧就會丟下他們不管,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個(gè)兇巴巴的道長是死生之巔派來的。死生之巔乃是下修界第一大派,既已收下傭金,派來誅邪的道士就必須完成所托。這是海內(nèi)皆知的事情。
想通了這一節(jié),他便沒那么怕了。
捧著自己那被抽破了一小道口子的蹄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摘干凈?我老陳家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既不殺人也沒放火,那羅纖纖自己不想活,也能賴在我們頭上?你、你要今日不把這厲鬼除干凈了,回頭我就上死生之巔告你們狀去!哪有你們這樣的?拿人錢財(cái)替人消?災(zāi),這點(diǎn)道理都不懂,你還——”
話未說完,就見得楚晚寧拿了自己的錢袋,眼睛不眨,怒丟在陳員外面前:“門派收了你的,我今日盡數(shù)還你。至于告狀,你想告便告吧!”
天問光起,柳葉如刀。
陳員外猝不及防,被打得吱哇亂叫,抱頭鼠竄,慌亂間還拽過自己的小女兒來給自己擋柳藤。
也虧得楚晚寧平時(shí)抽人抽習(xí)慣了,天問又與他心神合一,旋即收勢,斜斜避開陳家小女,再一繞,照著陳員外那張臉就橫劈下去,霎時(shí)間血花四濺,慘叫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