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能不知道嗎?但仍是死鴨子嘴硬:“請師尊明鑒!”
楚晚寧抬了抬手,金光熠熠的藤蔓再次揮來,這次卻沒有抽在墨燃臉上,而是將墨燃捆了個結(jié)實。
這滋味兒太熟悉了。柳藤“天問”除了日常抽人之外,還有個作用——
楚晚寧盯著被天問牢牢鎖住的墨燃,再次問道:“可曾偷竊?”
墨燃只覺得一陣熟悉的劇痛直擊心臟,仿佛有一條尖牙利齒的小蛇,猛然扎入胸腔,在五臟六腑內(nèi)一陣翻騰。
伴隨著劇痛的是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墨燃情不自禁地張口,嗓音喑?。骸拔摇辉 ?!”
似乎覺察到他在說謊,天問的金光愈發(fā)狂暴,墨燃痛的冷汗直冒,卻仍拼命抵御著這般酷刑。
這就是天問除了抽人之外的第二個作用,供審。
一旦被天問捆住,就沒人能在天問之主面前撒謊,無論是人是鬼,是死是活,天問都有辦法讓他們開口,講出楚晚寧想知道的答案。
上輩子只有一個人,最后靠著強悍的修為,終于做到了在天問面前死守秘密。
那個人就是成了人界帝君的墨微雨。
重生之后的墨燃抱著一絲僥幸,以為自己應(yīng)該仍能如當(dāng)年那般,抗住天問的逼審,但死咬著嘴唇半天,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漆黑的眉宇滲下,他渾身發(fā)抖,終于還是痛得拜倒在楚晚寧靴前,大口喘‖息著。
“我……我……偷了……”
疼痛驟然消失。
墨燃還沒緩過氣,又聽楚晚寧問了下一句,聲音更冷。
“可曾淫亂?”
聰明人不做蠢事,既然剛剛都沒有抵御住,那現(xiàn)在更加沒有可能。這次墨燃連反抗都不反抗,劇痛襲來時就連聲嚷道:“有有有有!?。熥鸩灰?!不要了!”
薛蒙在旁邊臉色都青了,震驚道:“你、你怎能……那個容九可是個男人,你居然……”
沒人理他,天問的金光慢慢黯下去,墨燃大口大口喘著氣,渾身濕的就像剛從水里撈上來一樣,面白如紙,嘴唇仍不住顫抖著,倒在地上動彈不能。
透過汗?jié)竦难劢?,模糊地看見楚晚寧戴著青玉冠,廣袖及地的儒雅身影。
一股強烈的仇恨猛然涌上心頭——楚晚寧!上輩子本座那樣對你,果然沒錯?。∧呐略倩钜槐?,還是怎么瞧你怎么討厭!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楚晚寧并不知道這孽徒要操自己祖宗十八代,他面色陰郁地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說。
“薛蒙?!?/p>
薛蒙雖然知道如今富商闊少間多流行男色,很多人玩弄小倌只是為了圖新鮮,并非真就是喜歡男人,但他依然有些無從消化,僵了一會兒才道:“師尊,弟子在。”
“墨燃犯貪盜、淫‖亂、誆騙三戒,把他帶去閻羅殿悔過。明日辰時押至善惡臺,當(dāng)眾戒罰?!?/p>
薛蒙一驚:“什、什么?當(dāng)眾戒罰?”
當(dāng)眾戒罰的意思就是把犯了重戒的弟子拎到全門派的弟子面前,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連飯?zhí)么竽锒祭^來,給人定罪,當(dāng)場懲罰。
丟人丟面子。
要知道墨燃可是死生之巔的公子,雖說門派內(nèi)戒律森嚴,但是由于墨燃身份特殊,伯父憐他自幼失去父母,在外面流離失所整整十四年,因此總是會忍不住私心袒護,就算犯了過錯,也只是私下里訓(xùn)上幾句,連打都不曾打過。
可師尊居然絲毫不給尊主面子,要把人家寶貝侄子拎到善惡臺,當(dāng)真全門派的面批‖斗墨公子,給墨公子小鞋穿。這也是薛蒙始料未及的。
對此,墨燃倒是毫不意外。
他躺在地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他這位師尊多偉大,多鐵面無私啊。
楚晚寧的血是冷的,上輩子,師昧死在他面前,墨燃哭著求他,拉著他的衣擺,跪在地上求他相助。
但楚晚寧置若罔聞。
于是他的徒弟就那么在他面前咽氣,墨燃就那么在他旁邊哭得肝腸寸斷,他卻袖手旁觀,置之不顧。
現(xiàn)在不過把他送上善惡臺,論公處置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墨燃只恨現(xiàn)在自己修為太弱,不能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不能盡情地揪著他的頭發(fā)凌‖辱他,不能折磨他毀掉他的尊嚴讓他生不如死……
眼神里獸類的兇惡一時沒有藏住,楚晚寧看見了。
他淡淡瞥過墨燃的臉,斯文儒雅的臉龐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
要命!
天問還沒收回去!
墨燃再次感到捆著自己的藤蔓一陣絞縮,五臟六腑都要被擰成殘渣,他痛的大叫一聲,喘著氣把腦子里的想法吼了出來——
“楚晚寧,你能耐!回頭看我不操死你!”
鴉雀無聲。
楚晚寧:“………………”
薛蒙都驚呆了:“……………………”
天問倏忽收回楚晚寧掌中,化成點點金光,而后消失不見。天問是融在楚晚寧的骨血之中的,隨召隨出,隨消隨散。
薛蒙臉色煞白,有些結(jié)巴:“師、師師尊……”
楚晚寧沒吭聲,垂著墨黑纖長的睫毛,看著自己手掌出了會兒神,然后才簌簌抬起眼簾,一張臉居然沒有崩壞,只是面色更陰冷了些,他用“孽徒當(dāng)死”的眼神,盯了墨燃片刻,然后低沉道:
“天問壞了,我去修。”
楚晚寧扔下這么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薛蒙是個蠢孩子:“天、天問這種神武,會壞么?”
楚晚寧聽到了,又用“孽徒當(dāng)死”的眼神,回頭瞥了他一眼。薛蒙頓時不寒而栗。
墨燃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面目呆滯。
他剛剛肖想的確實是找機會操‖死楚晚寧,他深知這位人稱“晚夜玉衡,北斗仙尊”的楚宗師素來注重修雅端正,最受不了被他人踩在腳底下玷污碾壓。
但這種事情怎么能讓楚晚寧知道!
墨燃棄犬似的嗚了一聲,捂住臉。
想起楚晚寧臨走時的那個眼神,他覺得,自己大概真的離死不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師尊總算出場啦~不要站錯cp~不要站錯攻受,師尊是受,是受,是受= =墨喂魚才是攻!本文主攻!
肉包:為什么你見到師尊會腿軟,你不是攻么?氣場呢?
墨喂魚:年紀大了,風(fēng)濕病老寒腿
肉包:好好說話
墨喂魚:不要在文中反復(fù)強調(diào)我三十二歲的靈魂!老子重生之后很青蔥!老子是個天真活潑的年輕人!
肉包:那你還是繼續(xù)風(fēng)濕病老寒腿吧( )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