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明顯不信,剛要開口說什么,蘇櫻的電話響起。
她拿出來一看,小臉瞬垮,硬是響了好幾聲后,才不耐煩的接通電話。
語氣不善,“有事”
那頭也不廢話,“辛媛回國了,這兩天可能會找你?!?/p>
“找我干嘛”蘇櫻忽的笑起來,冷冽又凄涼,“又當她的交際花么”
那頭沉了兩秒才開口,有些為難,“蘇櫻,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彼湫σ宦?,“從我進蘇家起,我就明白了我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她搖搖頭,“蘇世年,你也不用特意偽裝自己慈愛的父親形象,當年若不是你救了外婆,你真以為我會甘心叫你一聲爸”
“你對我有怨,我都能理解,是我對不起你媽...”
蘇櫻瞬間炸毛,咬牙切齒道:“你不許提她,蘇世年,你沒有資格。”
可能早已習(xí)慣同蘇櫻的對話模式,他也不再辯解什么,只是輕嘆了聲,“那辛媛..”
蘇櫻恨不得將電話捏碎,掛斷前說了句,“你真該慶幸,你救了外婆?!?/p>
蘇世年的心驟然落地,她能說這種話,自然是妥協(xié)了。
蘇櫻的媽媽是個精致到骨子里的江南女子,溫婉、優(yōu)雅。
在她的記憶中,媽媽從不與人交惡,也從不責(zé)罰她,那童話般的十年,是與媽媽還有外婆一同度過的。
沒有父親,也并不影響她的幸福,相反,正因如此,媽媽與外婆給了她更多的呵護,她也乖巧的不去執(zhí)意追問爸爸的下落。
可直到十歲那年,辛媛帶著一票人氣勢洶洶的找來,家被砸的破碎不堪,外婆站在一側(cè)無能為力的哭喊,讓他們停手,也無濟于事。
等她放學(xué)回家,便見到跪坐在院子中央的媽媽,從來都是一絲不茍的頭發(fā)凌亂的披散在肩頭,修身旗袍也被撕扯的滿是褶皺。
蘇櫻幾乎下意識撲進媽媽懷里,可等媽媽失魂落魄的抬起頭,蘇櫻便見到她臉上清晰的五指印,下手很重,保養(yǎng)得益的臉上被滑出細細的傷口。
她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能扯著嗓子心疼的嚎嚎大哭。
有人朝她走近,停在她們面前,蘇櫻被媽媽一把護在身后,她不解的抬頭去看。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辛媛。
怎么形容這個女人當時還只有十歲的蘇櫻只能聯(lián)想到一個動物。
獵豹。
她面容帶笑,但絕非善意,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她聲音尖銳,像細小的針孔連綿不絕的扎進皮膚里,并非刺骨的痛,但足以讓你膽怯的渾身顫抖。
她居高臨下的問蘇櫻,“你叫什么名字”
媽媽飛速捂緊她的嘴,用幾乎決絕的語氣開口:“你非得要這樣嗎”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毙伶滦Φ膸追中皻?,“蘇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允許流落在這種地方?!?/p>
她眼底滿是譏諷,“慕瑾,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天真,真以為只要藏起來,就能藏一輩子”
“說到底...”慕瑾昂頭看她,嘴角有察覺不到的輕蔑笑意,“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生不出孩子?!?/p>
辛媛被搓到痛處,臉扭曲成一團,揚聲呵斥:“慕瑾?!?/p>
“你要,便帶走好了...”她沉著嗓,詭異的字元清晰的落入辛媛耳中:“但若讓我知道你對我女兒不好,辛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p>
慕瑾額前發(fā)絲凌亂,緊盯著她的眼,極沉的咬字,“你記清楚了?!?/p>
蘇櫻被帶回了蘇家,媽媽臨走前再三囑咐不許耍孩子脾氣,她說只有這樣爸爸才會喜歡。
爸爸這個詞,對蘇櫻來說既陌生又好奇,所以她很乖,一路上都沒有哭鬧。
辛媛也少言,也不知是不是被慕瑾最后的話驚了魂,精神恍惚的看著坐在正對面的蘇櫻。
那眉眼,那五官輪廓,分明就是縮小版的慕瑾。
她恨之入骨,可也沒喪心病狂到拿小孩子出氣。
何況,蘇櫻這張臉,今后的用處還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