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葉照了照鏡子,輕嘆了聲好丑,她洗了把臉回到床上躺著,沒一會又睡著了,這些天她總是晝夜顛倒,白天睡多了,晚上就起來活動,她連書都看不了,眼睛一旦聚焦,頭就開始疼,偶爾還會暈,時常一下床就天旋地轉,下一秒就摔在地上。
頭暈得厲害時,她就躺在床上蜷縮起來。
也不是,沒有想過裴征。
病房門被人嘩啦一聲推開時,姜葉睜開眼,看著門口三兩步跨進來的男人,她的心臟急速跳動。
是想見的。
男人身上裹著蕭瑟的寒氣,外面似乎下了雨,他的大衣外套沾了點潮濕的水汽,靠近時,些微涼意蹭到她臉上,他的手掌卻干燥溫暖,落在額頭的傷口邊緣輕輕撫摸觸碰,又掀開被子,檢查她全身上下有無其它傷口。
后腰被磨破皮的地方正在結痂,已經(jīng)快好了。
裴征檢查完,這才把人撈進懷里抱著,微微用力箍緊:“傷怎么弄的?”
姜葉靠在他胸口,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問他:“小橘貓找到了嗎?”
“嗯。”裴征摟著她的腰,將她抱得更緊了些,“都找到了?!?/p>
她又開始笑。
裴征兩只手掌捧著她的臉仔細看了看:“瘦了?!?/p>
“嗯?!苯~伸手碰了碰他的臉,“你也瘦了。”
裴征和路愉熙的事兒算是處理完了,但魏成輝離婚當天就去找了路愉熙,想留下孩子,路家覺得丟人,幾次把他轟走,他死皮賴臉地守在門口不走,搞得路愉熙父母決定搬家,偏偏路愉熙大半夜跑出去搞失蹤,路父原本想報警,又嫌丟人,最后求助裴征。
路愉熙自己也沒決定好要不要留這個孩子,只是父母逼得太急,魏成輝又從天而降說要跟她結婚,對她負責,讓她生下孩子。
她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么辦,又害怕第二天父母帶她去做流產(chǎn)手術,于是前一天晚上就偷偷跟了魏成輝逃跑。
魏成輝還算有點擔當,給裴征發(fā)了消息說,孩子是無辜的,等路家父母消了氣,他們再回來負荊請罪。
裴征安撫完路家父母,又回去安撫自家父母,這件事一出,裴家所有親戚都明里暗里笑話裴征一家,說他被人戴綠帽不說,老婆還在外面懷了別人的孩子,說裴征可能生不了孩子,性功能有障礙,不然好好的老婆怎么在外面偷吃呢。
裴母又氣又慪,把自己關在家里足不出戶,活生生氣病了。
裴征回家照顧了兩天,夜里也沒睡好覺,姜葉又失聯(lián),他去了養(yǎng)老院,護工也沒看見姜葉來過,他又去了書店,早晚各去一次,也沒進去,就在門外的銀杏樹下站了會。
趙娟打掃衛(wèi)生出來時問他是不是在等人,讓他進來坐著等,說里面暖和。
裴征搖搖頭,沒有進去。
踩著柔軟的銀杏樹葉時,他想起姜葉站在這兒,仰起臉看向天空那一幕。
橙紅色的斜暉落在她臉上,她的表情溫柔恬靜,金黃色樹葉隨風飄落,世間萬物歲月靜好。
或許就是那一刻吧。
他心底生出一個念頭。
想和她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