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林青青掛斷電話之后待坐了一會兒, 原本還吐槽易先生都不跟她說點甜言蜜語, 不知怎么的, 后來竟又忍不住想到了他們那些瘋狂的事情。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又瘋,這樣還不算, 晚上又接著瘋,簡直羞死人了。
齊琪實在看不下去了, 扔了個枕頭向她砸過去, 罵道:“大半夜的不睡覺, 在那里傻笑什么?”
林青青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人家莫卿顏才剛剛失戀了。
齊琪在莫卿顏睡著的臉上看了一眼又看向林青青, 長嘆一聲道:“都是戀愛的年紀(jì)?。 ?/p>
林青青道:“說得你好像就不是戀愛的年紀(jì)一樣,你不也是單身嗎?”
齊琪搖搖頭,“男人我可不想了,我現(xiàn)在就只想賺錢買精-子再生個孩子, 以后再賺錢養(yǎng)孩子,這輩子就這樣過了。”
“你不打算再婚了?”
齊琪道:“人活在世上幷不一定非得結(jié)婚啊?!?/p>
林青青點點頭,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只要自己開心, 可以選擇任何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第二天一早三人坐上飛機回去, 莫卿顏的情緒總算是好了一些,昨天她喝了酒跟她們說了一下她和昌奇的事情, 反正總結(jié)來說就是一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傷心事,見她情緒穩(wěn)定了兩人也就沒有再提。
來到工作室樓下, 林青青發(fā)現(xiàn)樓底下又有一群記者和粉絲蹲守在那里。
林青青見狀,心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那祖宗該不會又來了吧?
莫卿顏現(xiàn)在是公眾人物,林青青怕被記者認(rèn)出來麻煩,便帶著她從另一邊上了電梯。
莫卿顏沒什么精神,回到工作室之后林青青便讓她先去樓上休息,這工作室原本是兩層,因為現(xiàn)在人不多所以就只用了一層,樓上還有一層,林青青將其中一個房間布置成小公寓,安排莫卿顏住在那里。
莫卿顏上樓去之后林青青先找到木叢,不料她還沒開口木叢就給她指了指會客室的方向。
林青青在心頭罵了一句粗話,這才走到會客室門口敲了敲,里面應(yīng)了一聲,林青青推門進去,果然看到蕭白在里面。
“林老板好!”依然是禮貌的九十度鞠躬。
林青青在臉上擠出一抹笑,“蕭先生過來有什么事嗎?”
“我最新作了一首曲子林老板要不要聽一下,我保證林老板滿意!”
就算她滿意她也不想招個祖宗來給自己添麻煩。
林青青客氣道:“真的很抱歉蕭先生,我們工作室已經(jīng)滿員了,現(xiàn)在接莫卿顏一個人的活我們都忙不過來,所以實在沒辦法了,我還要工作,蕭先生請回吧?!?/p>
林青青說完直接回到辦公室,關(guān)門上鎖,外面那小祖宗沒人搭理他,想來也不好意思再待著。
蕭白有點泄氣,看樣子今天又白跑一趟了,他正要拍屁股走人,卻來了個電話,蕭白接起來,卻聽得那頭的人說:“我看到她進去了,你見到她了嗎?”
蕭白此時已經(jīng)走出會客室了,他目光在工作室中掃了一眼,幷沒有看到她的人,他向最里面的樓梯看去,蕭白沉思了片刻,掛斷電話走了過去。
莫卿顏洗完了澡正要休息卻聽到敲門聲,她以為是工作室的人,也沒多想,拉開門,卻見門口站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生,門開了,男生慢慢抬起頭。
莫卿顏眉頭一皺,卻見那男生目光緊緊盯著她,勾唇笑起來,“死丫頭,好久不見了還認(rèn)得我嗎?”
莫卿顏正要叫人,然而他不等她開口便立馬閃身進去,反手將門關(guān)上,莫卿顏冷臉問道:“你想做什么?”
“如果我說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你相信嗎?”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馬上給我出去?!?/p>
“對不起我錯了?!?/p>
“……”
莫卿顏皺眉,說實話他這聲對不起確實將她給驚到了,那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二世祖蕭白居然會向她道歉。
莫卿顏甚至懷疑他是在逗她玩,她仔細(xì)盯著他的表情,他說得很誠懇,沒有挖苦,沒有諷刺,他很真誠向她道歉。
然而莫卿顏卻偏開頭,面色依然沉冷,“出去吧?!?/p>
蕭白眼中難掩受傷之色,他忙問道:“你能原諒我嗎?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
莫卿顏覺得很疲憊,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他抱著小女孩,他身邊站著一個女人。
“你出去,我很累!”
她話音剛落,蕭白卻像是無法自控一般,他一把將她拉到懷中抱著,語氣中難掩激動,“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知道那個時候我不懂事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我以后慢慢彌補你好不好?對不起傾顏,我這些年找你找得很辛苦?!?/p>
莫卿顏就像是被刺到了一樣,她猛然推開他,一臉不敢置信,她根本沒料到蕭白會突然撲過來抱她,她不知道他究竟在發(fā)什么瘋。
莫卿顏有點害怕,她拉開門往樓下跑,林青青等人聽到動靜急忙跑出來看,卻見莫卿顏慌慌張張從樓上跑下來,而蕭白就緊跟著在她身后。
“快,攔住他,他騷擾我!”
林青青齊琪木叢皆是一臉:“?????”
木叢倒是反應(yīng)很快,他打電話叫了保安上來,林青青急忙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個……你們先別緊張,我和她是認(rèn)識的。”
“認(rèn)識?”蕭白的話出乎了林青青意料,她轉(zhuǎn)頭向莫卿顏看去,“你認(rèn)識他嗎?”
“認(rèn)識是認(rèn)識,但是和他不熟。”
保安動作倒是也挺快,木叢指揮他們先將蕭白制服住,然后沖林青青道:“報警吧!”
“報警?”齊琪明顯不太贊同,“這兩人可都是公眾人物,鬧大了也不好吧?”
木叢卻很堅定:“報警?!?/p>
林青青相信木叢的危機公關(guān)處理能力,立馬拿出手機報了警。警察沒一會兒就到了,而林青青這才從莫卿顏口中了解到她和蕭白是什么情況。
原來當(dāng)初地震,莫卿顏的家人都遇難了,后來她被一戶有錢人家收養(yǎng),其實也不算收養(yǎng),因為那時候莫卿顏已經(jīng)十多歲了,過了收養(yǎng)的年紀(jì),算是寄居在那戶人家,那家父母對她都很好,可是那家的兒子卻是一個混世小霸王。
混世小霸王蕭白對莫卿顏這個寄人籬下的小女孩非常排斥,時不時的就要挖苦諷刺兩句,這樣還罷了,偶爾還要做做惡作劇捉弄她,有一次兩人吵了一架,蕭白對她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莫卿顏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從此就沒有再回去過。
可是一向?qū)λ诳嘀S刺的蕭白卻開始到處找她,當(dāng)然他只說是他父母拜托他找的。
警-察了解過情況之后介于這兩人都認(rèn)識,而且蕭白也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所以只對蕭白做了罰款和口頭教育。
從警察局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林青青先去工作室交待了一聲,然后就直接去易誠集團找易澤延。
易澤延辦公室外面只有秘書小姐在,她告訴她總裁正在開會,沒辦法林青青只得先去辦公室等著,不過林青青特意交待秘書小姐不要告訴易澤延她來了,她想給他一個驚喜,秘書小姐是知道她身份的,當(dāng)然立馬應(yīng)下。
林青青躲在衛(wèi)生間里,已經(jīng)一天沒見了,也不知道易澤延看到她突然出現(xiàn)會不會開心。林青青等了沒一會兒聽到開門聲,她正要跳出去,然而她卻聽到外面有人說了一句話,是霍一的聲音,霍一說道:“總裁真的要跟明家合作嗎?明家和蔣家秦家都是世家交情,上次在林小姐飯店那邊……”
聽到霍一這話林青青略想了想就反應(yīng)過來,霍一所說的蔣家和秦家指的大概就是蔣如煙一家和秦百倫一家,易澤延選擇和這兩家的世交合作,那也就是要同其他兩家交好的意思,可是上次蔣如煙分明那樣欺負(fù)姐姐的……
易澤延道:“商場之上幷沒有永恒的友誼,之所以是世交不過也是因為利益牽絆而已。別看這三家關(guān)系好像都不錯,實際上早就彼此防備,尤其是在蔣家與秦家聯(lián)姻之后,明家自然會有孤立之感。這個時候明家就需要人拉攏才能找到與秦家和蔣家的平衡,而這個拉攏的人自然就是我?!?/p>
他說得慢條斯理,林青青張頭向外看去,卻見他此刻正站在桌邊,一手插兜一手握著鋼筆,他將鋼筆的頂端立在桌上,不過平衡沒有掌握好,立了幾次都失敗了,然而他卻不慌不忙的,極有耐心,倒下了又繼續(xù)。
易澤延的話還在繼續(xù),“明家一旦抱著這種心理就最好挑撥,而秦蔣兩家看到他與別人結(jié)盟自然也會生出懷疑,我們再在中間推波助瀾挑撥離間,將這幾家這么多年隱藏的矛盾激化,商場之上反目成仇的多了去了,更何況像他們這樣的,一旦反目就是你死我活,到時候我們兵不血刃就能坐收漁翁之利?!?/p>
霍一點點頭,“還是總裁想得長遠。”
經(jīng)過幾次的嘗試,那支鋼筆終于被他立在桌上,他似乎很滿意,微微勾唇笑了一下,可是幷不同于他面對她之時那溫和儒雅又寵溺的微笑,他的笑容帶著一種陰冷冷的感覺,辦公室里空調(diào)明明開得很足,林青青卻莫名覺得脊背發(fā)寒。
“蔣家實在是太高調(diào)了,我得教教他們怎么做人?!?/p>
他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可是配合著他那陰冷冷的笑,這話聽上去就好像在對誰進行死亡宣告一樣,就連跟著他時間不短的霍一也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易澤延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霍一便出去了,辦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易澤延還有躲在衛(wèi)生間的林青青。
林青青已經(jīng)完全被易澤延身上那種陌生陰冷的氣場給震住了,一時間竟也忘了要出去。卻見站在桌邊的易澤延用食指將那支好不容易立起來的鋼筆輕輕一彈,只聽得啪嗒一聲,鋼筆倒在桌上,咕嚕嚕滾了幾轉(zhuǎn)然后停下。
太過安靜的環(huán)境,再加上周圍有些緊繃的氛圍,這突然的聲響嚇得林青青下意識打了個抖,卻見易澤延猛然轉(zhuǎn)頭向這邊看過來,眼神鋒利而冰冷,完全與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溫柔的易先生判若兩人。
其實沒有什么好怕的,可是林青青還是急忙縮回頭去,心臟砰砰砰跳得很快,她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她知道是易澤延走過來了。
林青青急忙調(diào)整好呼吸,正準(zhǔn)備出去,卻見衛(wèi)生間的門突然被拉開,易澤延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外。
此刻他渾身處于一種攻擊狀態(tài),面色陰寒,目光冰冷,似乎下一刻便要發(fā)力一把捏住她的脖子。然而在看到她之后,他僵了一下,隨即那種攻擊狀態(tài)似乎眨眼間消失不見,那面色也像是有暖風(fēng)吹來一般,一下子冰雪消融,暖陽和煦。
“你怎么在這里?”
他問道,眼前的男人又是她所熟悉的易澤延,溫柔的,寵溺的,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