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文問道:“殿下,你為何忽然要問半月關(guān)?”
謝憐便把有一副空殼找上門來的事說了,道:“那殼子假作從半月關(guān)里逃出的幸存者,必然有其目的。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我便上來問問。這地方怎么了?”
靈文那邊沉吟片刻,道:“殿下,這件事,我勸你,莫要沾手?!?/p>
謝憐多少也料到會有這么一句了。否則也不至于持續(xù)一百五十年也無人問津,而他一問就全庭沉默。他道:“每逢過關(guān),失蹤過半,這事是真的?”
良久,靈文道:“是真的。但這件事,我不好多說。”
謝憐聽出她語音里頗帶斟酌之意,怕是有為難之處,道:“好,我明白了。你既不方便,那就莫要多說。我們也從沒私下談過這個話題,都是我自己亂撞撞上的?!?/p>
二人雖是在私下對話,靈文也還是壓低了聲音,道:“殿下,我再多說一句。你若要查這件事,別讓其他神官知道。而且,不要從天界走?!?/p>
收了神識,出了通靈陣,謝憐起身,沉吟片刻,抬頭道:“三郎,我怕是要出一趟遠門了?!?/p>
靈文告誡他莫要被其他神官發(fā)現(xiàn),足見此事牽扯不小。而如果他直接上天,再跳到半月關(guān)去,方便是方便,但如此出行就會被記錄在冊。而且,若是有誰在通道里動了什么手腳,跳下去究竟會落在哪里,還真不敢說。如此看來,竟是只能徒步去半月關(guān)了。這空殼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便是想誆他去的,肯定不會是什么好地方。三郎卻道:“好啊,哥哥,不介意捎上我吧?!?/p>
謝憐一怔,用掃帚把地上那攤假皮囊掃到一邊,道:“路途遙遠,風沙艱辛,你又為何要跟著去?”
三郎笑道:“你想知道那半月妖道是怎么回事嗎?”
聞言,謝憐動作一頓,道:“連這個你都知道?”
三郎抱著手,悠悠地道:“半月關(guān),兩百年前,乃半月國所在之地。半月人力大無窮,且性情兇悍好斗,時常騷擾中原之地的百姓?!?/p>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星亮,道:“半月妖道,就是他們的國師?!?/p>
謝憐把掃帚往墻上一靠,就要坐下來詳細聽。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叩叩”的敲門之聲。
此時天色已晚,那些村民都被謝憐之前一句“中邪”嚇得縮回屋子里不敢出來,又會是誰敲門?謝憐站到門口,屏息片刻,沒感覺出門上符咒有異動,緊接著又是兩聲“叩叩”。聽這聲音,似乎是同時有兩個人在敲門。
他略一思索,打開門來,果然,兩個黑衣少年站在門口。一俊朗,一清雅,正是南風與扶搖。
謝憐和他們對望一陣,道:“你們兩個……”
扶搖率先翻了個白眼。南風劈面開口便問:“你是不是要去半月關(guān)?”
謝憐道:“你們從哪里聽到的?”
他本以為是靈文又去中天庭問了一通拉來的幫手,可轉(zhuǎn)念一想,她告誡過他莫要讓旁人知道,自然也不會聲張。南風道:“聽幾位神官路上談了幾句,聽說你今天在通靈陣里問了半月關(guān)的事。”
謝憐便了然了,雙手籠在袖子里,道:“明白了。‘我自愿’,是吧?”
兩人都是一副牙痛得面目扭曲的表情,道:“……是啊?!?/p>
謝憐忍俊不禁,道:“懂了,懂了。不過,事先說好,這次去半月關(guān),途中若是遇到什么不能應付的事情,歡迎隨時逃跑。”
謝憐的人生準則是:不要勉強人。無論是勉強別人做一件事,還是勉強別人不要做一件事,都是勉強。一件事做了到底好不好,只有做了才知道。若你勉強一個人做一件事,即便他做了,心中也不會認可;若你勉強一個人不做一件事,即便他沒做,他也會一直千方百計惦記著,總有一天會做的。所以,萬事,順其自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下側(cè)開了身子,請他們二人進屋再細說。誰知,那兩人一看到他身后那名歪歪坐著的少年,原本微黑的臉色,瞬間變成了鐵青。
南風閃身進來,搶在謝憐面前,道:“退開!”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大家用的都是智能機,只有殿下用的是小靈通,所以就算他想搶紅包也搶不了的(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