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未回瑞州,穆裴軒卻也給段臨舟抱來了一筐正新鮮的枇杷,過了水,泛著清潤的水光,看著很是喜人。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段臨舟說:“哪兒來的?”
穆裴軒將竹筐放在桌上,接過流光送來擦手的帕子,一邊擦干凈手,一邊道:“回來時見幾個小童在叫賣,瞧著不錯,就買了回來?!?
“個頭挺大,”段臨舟挽起衣袖,伸手就要摘,穆裴軒道:“我來?!?
段臨舟看了穆裴軒一眼,臉上浮現(xiàn)幾分笑,揣著袖子姿態(tài)悠閑地望著穆裴軒。
穆裴軒摘下一顆枇杷,他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剝起枇杷來也做得很是賞心悅目,去了皮,捻著果肉就往段臨舟口中送,道:“嘗嘗,甜不甜?”
段臨舟湊過去就著他的手將那果肉含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說:“小郡王親手剝的,自然是——”
一個“甜”字還沒有說出口,眉毛就皺了起來,咽了咽,才道:“甜的?!?
穆裴軒不信,說:“酸?”
段臨舟也利落地剝了一個,塞他口中,旋即就見穆裴軒酸得臉都皺了起來,半晌才吐出一個“酸”字,又補(bǔ)充道,“真酸?!?
段臨舟哈哈大笑,道:“酸是酸了些,不過吃了,嘗出一點兒甜了?!?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穆裴軒直接就要讓流光將那筐枇杷拿出去,段臨舟說:“一會兒再拿出去,”說著,又摘了一顆枇杷,穆裴軒吃不得一點兒酸口的東西,段臨舟嘗著,雖不夠甜,倒也不是不能入口。
穆裴軒看得牙酸,伸手替段臨舟倒了一杯水。
一旁的分墨笑嘻嘻地說:“郡王妃,您不知道,郡王為了給您買這筐枇杷走了兩條街,好不容易逮著叫賣的小孩兒,那小孩兒還被郡王嚇得摔了一個屁股墩。”
穆裴軒瞥他一眼,說:“你將這筐枇杷吃了?!?
分墨干笑道:“郡王親自買的東西,哪里是小人配享用的——”他在穆裴軒的目光里閉上嘴。段臨舟樂不可支,瞧著穆裴軒那張臉,小郡王長得好,興許是經(jīng)了戰(zhàn)場殺伐,褪去了幾分少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多了幾分冷冽,襯著那道疤,頗有些唬人的架勢。
段臨舟目光笑盈盈的,看得穆裴軒轉(zhuǎn)開了眼,錯開了生疤的那半邊臉。
段臨舟說:“紀(jì)老大夫的藥還是有些用的,疤痕顏色已經(jīng)淺了許多了,”他說,“葳蕤曾調(diào)配了一盒祛疤的香膏,效果極好,等回了瑞州,我讓她再配一盒。”
穆裴軒不自在道:“不過是一道疤……”
段臨舟道:“那怎么成?我們郡王生得這般好相貌,留了這道疤,雖更顯威風(fēng),可瞧著就是讓人心疼,也不痛快?!?
穆裴軒見他這么在意他的臉,目光閃了閃,抿緊嘴唇?jīng)]有說話。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藥是紀(jì)老大夫配的,紀(jì)老大夫被段臨舟叫來看穆裴軒的臉時,狠狠翻了個白眼,說:“他這臉都好了,就是留了一道疤,有什么可看的,他是天乾,又不是小坤澤?!?
段臨舟正色道:“天乾的臉也是臉,尤其是我們郡王這樣的,花兒似的,你看破了相,多招人心疼?!?
他當(dāng)著紀(jì)老大夫的面說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聽得穆裴軒都有點兒不好意思。紀(jì)老大夫拿段臨舟沒辦法,嘴上罵罵咧咧的,過了幾日,還是丟給他一罐子藥膏。
每天夜里,段臨舟都會給穆裴軒的臉上藥,藥膏揉開了,泛著草藥的清苦。段臨舟手指勾著化開的藥膏,輕輕抹在穆裴軒臉上,動作輕柔細(xì)致,仿佛怕弄疼了他一般。穆裴軒心中受用,可又有點兒不是滋味兒,道:“段臨舟?!?
穆裴軒叫他,段臨舟心思都在那道新生的嫩紅疤上,隨口應(yīng)了聲,“嗯?”
穆裴軒說:“若是這疤消不了——”
段臨舟安撫道:“不會,便是紀(jì)老大夫這藥不成,葳蕤配的祛疤膏一定好用,定能讓郡王的臉恢復(fù)如初。”
穆裴軒心想,誰在意這一道小小的疤?話到嘴邊,卻道:“萬一呢?”
段臨舟剛想說消不了那便消不了吧,卻又回過味兒來,瞧著穆裴軒,忍住了笑容,捧著他的臉頰,端詳著道:“萬一好不了,小郡王便只能這么破相了,正可止小孩兒啼哭,坤澤卻步……”
穆裴軒神色復(fù)雜,道:“……有這般嚇人?”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段臨舟再忍不住,大笑出聲,穆裴軒看著段臨舟,哪兒還不明白他就是逗自己玩兒,惱羞成怒,撲將上去按住段臨舟,居高臨下道:“可止小兒啼哭,坤澤卻步?”
段臨舟笑得渾身顫動,見少年滿臉寫著不高興,忙道:“沒有沒有,俊得很?!?
他伸手立誓,說:“當(dāng)真,再俊俏不過了?!迸履屡彳幉恍?,還湊過去吻他那道疤,哄他,“我就是見了心疼,何況若真留了疤,我天天見著都要想起那個云琢,未免太糟心了?!?
穆裴軒說:“真的?”
段臨舟道:“再真不過了!”
穆裴軒盯著段臨舟看了幾眼,段臨舟無比誠懇地看著他,穆裴軒才勉強(qiáng)道,“姑且信你?!?
“皮囊不過表象,只憑皮囊定喜惡太過膚淺……”
段臨舟:“嗯嗯,”他砸吧嘴,說,“一嘴藥味兒?!?
穆裴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