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擠,我還沒看夠呢!”
“有多美???”
眾人喧嚷吵鬧之時,走在前邊的妖媚美人,柳眉倒豎,嬌喝道:“看什么看?!”
一聲叱喝,讓數百個推搡抱怨的男人們全都鴉雀無聲。
月美人竟然如此潑辣?
“都給我滾開,別擋著我和師姐的道!你們一個個的,沒見過臨清城春紅樓頭牌嗎?!本姑奶奶就是了!”
“春紅樓?!”
“頭牌?!”
眾人下巴都掉了,不是月美人嗎?怎么變成春紅樓頭牌了?!
“睜大你們的賊眼看清楚本姑奶奶,姑奶奶李仙仙是也!”
李仙仙站在樓梯口第三個臺階上,洋洋得意的沖這群“老熟人”們笑罵道。
能在客棧內陪著竇公子一起等月美人的,自然都是城內有點錢有點地位的人,其中就有不少和李仙仙有過交集,也上過——有些還不止一次,她的繡床的人。
“你是李仙仙?!”
有一位大腹便便,穿著綾羅綢緞的商賈子弟,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其他去過春紅樓的人也差不多,一樣的吃驚。
這李仙仙,不但模樣變化了許多,膚色白皙如玉,雙眸清亮有神,連氣質都變得傲慢英氣了許多,再加上腰間還有把佩劍,當真與大半年前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若不是她親口說,他們絕不敢認這人竟是李仙仙!
“正是姑奶奶我!”
李仙仙唇角帶笑,心中暢快無比。
這些個老熟人,以前都是讓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現在呢?敢多半句廢話,她拔劍就砍,直接把他們的那根玩意給剁下來,看誰再敢用那玩意對著她射那些穢物!
“你怎么……?”有人越發(fā)吃驚。
“我怎么?本姑奶奶怎么了關你屁事!等等,我記得你,趙二公子對吧?我呸,滾一邊去,胯下那根玩意短又小,跟姑奶奶小拇指一樣,還挺著腰問老娘大不大,你還要點臉嗎?!”
那人被罵的臉紅脖子粗,眾人哄堂大笑,仿佛來到了青樓一樣快活。
“笑個屁,一群狗娘養(yǎng)的下流玩意,都給姑奶奶滾開!”
李仙仙走下樓梯,一把推開前面擋路的臭男人們。
“月美人就是李仙仙你?”一位拿著扇子的公子哥,臉色古怪,想笑又忍著。
“月美人?”
李仙仙和師姐一天都在房間內修煉,補上之前趕路沒能好好修煉的空缺,此刻咋然聽到月美人,便下意識的往后看去。
如畫中仙女一般的師姐,才配叫月美人。
“這、這位小姐!”
苦候一天,再見到心中所念美人的張師杰,激動的走上前來。
竇溫兩家公子一個眼神,圍觀的人群識趣的閉上嘴,只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那位跟在李仙仙身后,除了身材高挑,氣質略有些冷清,就平平無奇的女子。
她才是月美人?
眾人再仔細看,看到那位冷清的女子微微低頭,從臺階上往下看著張家公子,卻沒見她有什么神情流露,雙眸依舊平靜,仿佛客棧內的吵鬧與她無關。
“你是誰?”
李仙仙代替師姐詢問,很不客氣。
“在、在下張、張師杰!上谷郡人士……”
被那雙清冷的眼睛注視,張師杰連話都不會說了。
眾人面面相覷。
月美人真的就是她?
這算什么?
虧他們還以為月美人不說姿容絕色,那至少也是小家碧玉,再加點高潔的氣息,勉勉強強贊美一聲月美人,那也不會太離譜。
可現在呢?
除了冷,他們看不到這女子有任何美的地方,冷冰冰的,跟冰塊似的,哪里算得上美人?
難道是張家公子就好這一口?!
“虧大了!”
跟著等候多時的男人們,一個個悔得直拍大腿。
李仙仙不耐煩的揮揮手,“管你什么張什么杰,上谷郡也好清河郡也罷,都給姑奶奶讓開!”
眾人愣住了,這李仙仙好生猖狂!
“大膽?!备]鵬臉色一沉,“李仙仙,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客棧內安靜下來。
竇家在清河郡不說一手遮天,但也是少有的名門望族,新郡守到任,第一個拜訪的不是竇家,那肯定也會是第二個,無一例外。
“是誰?我怎么沒看到?”
李仙仙冷笑,“是你竇家家主在外偷情和溫家小妾所生的下流賤種,還是你溫家同母不同父的兄弟?!”
“你!”
眾人齊齊驚悚,竇鵬被氣得渾身發(fā)抖,萬沒想到一個下賤的妓女,竟也敢如此羞辱他!
“告訴你姓竇的,”李仙仙往前一步,手中緊握腰間佩劍:“今日誰敢當姑奶奶和我月兒姐的道,十個竇家我也砍個稀巴爛!”
眾人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如此潑辣,果然是姓李的回來了。
“誰敢擋仙子的道?!老奴第一個與他拼命!”
樓上蹬蹬蹬的走下一人,是一個穿著綢緞衣袍,卻矮小丑陋的老仆。
“仙子,老奴來遲了一步!”
李老漢也不管那些土雞瓦狗,又對蕭曦月諂媚的說道。
“仙子?”
張師杰喃喃說著,忽然又記起一件事:“這位小姐,芳名可是帶了個月字?”
“我家小姐叫什么,關你屁事!”老漢和李仙仙一樣,直接開罵,讓張師杰就像吃了十只蒼蠅一樣難受。
月亮般美好的女子身邊,偏偏就跟了兩個粗俗鄙陋的家伙,實在晦氣。
“月兒姐,我們走吧,懶得理會這些人?!?
李仙仙拉起蕭曦月的手,帶著她離開客棧,老漢自然是緊隨其后,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和仙子一起進青樓內,趁機再找一些機會,憋了十多日沒和仙子歡好一番,胯下已經到了每天早晨都要硬老半天的地步。
竇鵬牙關緊咬:“這娼妓!”
哪知,走到門口的李仙仙回過頭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轉身出了客棧門。
“都給姑奶奶閃開!”
“果然是李仙仙!”
“嘿,小蕩婦,你這是要回去了?哈哈哈。”
“滾!”
“別這樣,當初我可是花了五十兩銀子才操到小浪婦你,婊子無情也不是這樣的??!”
“李仙仙,你就這樣回去,小心吳媽媽拿著鞭子抽你?!?
“對對,吳媽媽可是放話了,要是抓到你李仙仙,就讓你五兩銀子接一個客人,接到穴兒都被操爛為止!”
“呸,什么胡話,還有小孩子在呢。”
“我操你們媽媽的,你們這些狗娘養(yǎng)的下流胚子再說一句試試?!”
“哈哈哈,說就說,你李仙仙當得妓女,還不許人說???”
“就是就是,咱們可是花了銀子才操到你的??!”
笑罵聲,羞辱聲,大笑聲。
看戲的,圍觀的,取樂的。
蕭曦月隨著冰冷神色的李仙仙,行走于這些人之中,從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穿過,以往從未聽聞過的低俗淫語,此刻卻源源不斷的鉆入耳中。
衣著鮮麗的男人做著挺動下體的動作,女人呸呸的吐口水,老人家搖頭嘆息,小孩好奇的看著,路過的赤著肩膀的精壯男人,許是傍晚剛做工回來,也跟著圍觀,急切的聽這些有錢人說一些青樓韻事,不時露出與老雜役一般的低俗淫笑。
她似乎不用去青樓,就看到了人世間最丑陋的畫面之一。
“小姐!”在前邊開路的老漢跑了回來,喘著氣道:“這些人太過粗鄙下流,干脆老奴把他們都趕走吧?”
蕭曦月用淡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李老漢頓時心虛,當初他與這些男人,也沒什么不同。
“別管他們,快到了,月兒姐跟上?!?
“好。”
三人加快步伐,穿過了一眾看戲的人群,走過一條街,來到了臨河的一棟掛著大紅燈籠的華美樓閣前。
蕭曦月抬頭一看,招牌上刻著秀美的三個大字:春紅樓。
春字與紅字的字跡不同于一般的術法,壁畫間隱約有著雕刻上去的花紋,帶著少許蠱惑人心的陣法力量,應是出自某個修仙者之手,用來吸引路過的行人。
青樓門前客人不多,也沒有書中所說的,站在閣樓上沖著路過行人揮舞手帕,浪笑招客的女子。
“這里,便是仙仙你,”蕭曦月又頓了一下,半晌,才說完:“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哈哈,對啊?!?
李仙仙沖師姐促狹的一笑。
不能稱為家,那只能是住的地方。
蕭曦月默然,她或許又說錯話了。
“走吧走吧,門前沒什么好看的,節(jié)日慶典的時候,春節(jié)元宵三月三七月七八月十五之類的,才會有姑娘們來閣樓前表演,一般的時候男人們可沒錢進來,演了也是白瞎。”
李仙仙拉著師姐的晶瑩玉潤的小手,往青樓內走去,看到熟悉的地方,手上握著師姐的玉手,心中真是百般復雜滋味。
進了青樓內,老漢忽然一笑:“仙仙你對這里很熟悉,那是不是接待過了相當多的男人?”
“自己掌嘴?!?
李仙仙看也沒看他一眼。
“是,老奴說錯,老奴該打,嘿嘿!”老漢不痛不癢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從背后看著仙子曼妙的身姿,胯下又隱隱漲硬了。
青樓這個詞,天生就能讓男人氣血上涌。
“月仙子,月仙子,等等我!”
三人剛進青樓大門,張師杰三人也跟著趕來,李仙仙懶得理會他們,邁步走進去,扯著嗓門喊了一句:“姐妹們,接客了!?。 ?
煉氣期的修為讓她的聲音足夠大,足夠響亮,小半個春紅樓都被驚動了。
不少熟悉她聲音的青樓女子,或是半倚靠在客人懷中,或是在臺上跳著妖艷的舞蹈,又或者干脆被某些性急的客人摁在船邊咿咿吖吖的叫喚著。
聽到她的聲音后,到有大半人都脫口而出:“是李仙仙!”
“她竟然回來了?”
“呸,騷蹄子逃跑了還回來,八成是沒錢了!”
“哈哈哈,媽媽這下要氣死了?!?
“走,去門外看戲去?!?
就在這群青樓女子相互嬉笑打鬧著朝門外走去的時候,閣樓里傳出一道中氣十足的大罵聲:“好啊,李仙仙,你這騷比被操爛的賤婢還敢回來?!還愣著干什么?!給我去抓住她?。?!”
一群衣衫暴露的女子打了個寒顫,她們的媽媽生氣了,這一出戲,鬧不好要出人命的。
春紅樓接待大堂。
“仙仙?”
蕭曦月聽聞青樓內的騷動,不由得輕聲詢問。
李仙仙冷笑,“師姐莫慌,區(qū)區(qū)一個老鴇還不能拿我怎么樣,今天我李仙仙……倒要在老家,耍一耍威風才能消氣!”
蕭曦月沉默下來,師妹心中憋了一口氣嗎?
“仙仙師妹,老奴幫你!”老漢又在獻殷勤,結果被李仙仙一聲喝:“滾一邊去,看姑奶奶表演!”
身后張師杰三人吃驚的看向她,李仙仙理也不理,大踏步的往前,又揚聲高喊:“姐妹們何在?!春紅樓頭牌,你們的姑奶奶李仙仙我,回來了??!”
“這騷蹄子!”
青樓內的人吃驚,青樓外的人也吃驚。
竇鵬驚疑不定的看了一眼她腰間的佩劍,區(qū)區(qū)李仙仙,一個賣身的妓女,下賤的娼妓,竟然……怎么可能!
“李仙仙??!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你可算回來了!”
人未到,聲先聞,一位濃妝艷抹,身材肥胖的四十余歲女人,帶著一群手持棍棒的護院氣勢洶洶的急步走出,身后跟著好一群風塵味十足的女人,個個都用吃驚、看戲的表情望過來。
打手們一出現,就四散開來圍住,兇神惡煞的用棍棒盯著李仙仙三人看。
“哼!”
李仙仙冷笑一聲,看向那胖女人,臉上表情卻異常的緩和下來,笑道:“吳媽媽,真是好久不見,咱這大半年來,可是時常想念媽媽您?!?
青樓老鴇,也就是這吳媽媽,被李仙仙這異常淡定的神態(tài)被氣得肥胖漲滿的胸脯一陣起伏,半晌,才咬著牙罵道:“好你個李仙仙,一聲不響的跑掉,現在還有什么話說?!不想去官府的,老老實實給媽媽我跪下,磕一百個頭,再給樓里的姐妹們磕五十個頭,再發(fā)毒誓,方能饒你一次!否則!”
李仙仙笑得越加燦爛,豐滿的乳峰一陣顫動,掩著嘴笑盈盈道:“否則?否則怎樣?”
她妖嬈魅惑的姿態(tài),在這一笑中展現得淋漓盡致,對面的那些個曾經的姐妹,全都用或者酸溜溜,或者嫉妒十足的眼神看著,恨不得把那一對乳肉給摘下來,安在自己的胸前!
“否則!”
吳媽媽尖酸的話語從牙縫中蹦出來:“老娘就拿燒紅的烙鐵,在你的騷逼上左右各烙下一個奴字,看你還怎么浪!怎么騷!”
四周的打手拿著棍棒,齊齊往前一步。
“嘻嘻,哈哈哈哈,就你?吳媽媽?一個青樓老鴇?哈哈哈……我呸!”
捧腹大笑的李仙仙,忽然一口唾沫就啐在了吳媽媽那張胖臉上,在眾人吃驚的眼神中,她腰間的寶劍如蛟龍般飛躍而出。
隨后,她妖嬈的身子一躍而起,抓住劍柄,用力一拉。
“鏘!”
寶劍出鞘,寒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