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蕭遠出了衙門,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道潔白的身影,素雅的絲帶系再她的青絲上,隨風(fēng)飄揚著,宛若從天而降的仙子,用那雙清冷寧靜的眼眸看著他。
“曦月!”
蕭遠有些錯愕,卻下意識加快腳步,來到了她的面前,欲要拉起她的雙手,卻又頓住。
局促得像個孩子。
“遠哥哥。”
蕭曦月遮掩了少許真實的面容,讓她天資絕色的樣貌不至于太引人矚目,聲音依舊如天籟般傳入蕭遠的耳中,輕柔悠揚,讓他的心也跟著柔和下來。
“曦月妹妹?!?
心中洶涌的情感再也壓抑不住,蕭遠擁住了眼前的人,雙手環(huán)住她纖柔的腰肢,感受著她溫軟的身子。
從聽到蕭曦月的消息,再到她來到京城,蕭遠還是第一次擁抱她。
明明只隔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卻讓他有了恍若隔世之感。
從當初獨自上到仙云宗,再到如今,他與曦月妹妹,與公主,三人之間,外加那位女皇,李仙仙的妓女,另一個姓李的老雜役等等,種種疑惑和情感,讓蕭遠一直不敢正面面對她。
直到現(xiàn)在,再次擁抱住曦月妹妹后,蕭遠才有了與她情感交融,回到了當初青梅竹馬的時候。
“我們先離開這。”
公衙門前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蕭遠拉起曦月妹妹柔滑的玉手,與她一起走在大街上。
此刻正是吃晚飯的時間,京城街道上人來人往,趕著回家與家人一起吃晚飯的人臉上洋溢笑容,兩旁的飯館酒樓里人聲鼎沸。
人間煙火氣息,沖散了曦月妹妹身上清冷如仙的氣質(zhì),讓她變得如一位普通平凡的女子。
而他就是陪伴在她身邊的人。
“曦月妹妹,你來找我有事嗎?”
蕭遠握緊了她的手,舍不得放開片刻。
停下腳步,蕭曦月微微轉(zhuǎn)頭,明亮的眼眸看向他。
“呃什么?”
蕭遠有些慌亂,自己做錯了什么嗎?
“遠哥哥,你變了。”
平淡沒有語調(diào)欺負的話語,讓蕭遠全身一震,“我、我變了?變成什么樣?是…是變得讓曦月妹妹你不喜歡了嗎?”
看著他,蕭曦月的聲音好似帶著幾分嘆息:“我也變了……遠哥哥,如果是以前,你不會問我有什么事,而是先帶我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然后,才問。”
“……”
蕭遠臉色精彩,“我、我!”
心中壓著千言萬語,又怎么還能和以前那樣,只單純想著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曦月妹妹,她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可在這紅塵俗世,又怎能一直單純無瑕?
蕭遠沉默下來,心中沒有痛也沒有酸楚,只是在想著一些事情。
“的確,大家都變了,只有曦月妹妹你沒變?!?
許是想通,蕭遠微微一笑,看向蕭曦月的目光更加柔和。
“我也變了。”
“不,曦月你沒變,還是我的曦月妹妹!走,遠哥哥帶你去吃飯先!”
蕭遠也不管她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如小時候那樣拉著她就往前走,俊美的臉上洋溢著笑意。
兩人找了個酒樓,登上二樓找了個靠窗的雅位,蕭遠代曦月點了菜。
“在看什么?”
蕭遠看向她,曦月一直定定的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好似心中也有著無限事。
他不禁有些感慨,經(jīng)過一年后,曦月妹妹的確變了,變得多愁善感,不過,她的心還是一直純粹干凈,沒有因此改變。
“在看他們?!笔掙卦履抗饴涞浇值郎弦粚Ρе⒆拥姆蚱奚砩?,“遠哥哥,你最近還好嗎?”
她目送著這對夫妻抱著孩子離去。
“好,也不好?!?
蕭遠眼神定格在她絕美的側(cè)顏上,“在京城很好,只是很想你?!?
這是實話。
蕭曦月回過頭,看向他,朱唇輕啟:“遠哥哥,你喜歡我嗎?”
蕭遠啞然失笑,真是直白的話,換做是別的女孩子早就羞紅了臉,可曦月妹妹卻能很坦然的說出來。
“喜歡!”
蕭遠也很直接的回答,主動再次握住她的手:“我喜歡你,曦月,從當初在青州,到現(xiàn)在,包括以后,都一直喜歡!”
眼中有著柔和的情意,他對曦月的情意一直沒變過。
“是,男女的喜歡?”
“是!”
“公主呢?”
蕭曦月的眼睛看著他,眼中蘊含著的深意,讓蕭遠有一剎那的失神。
“公主……”
蕭遠慢慢松開了她的手,唯有苦笑,不知該作何回答。
想說些無恥的話,可在曦月這雙清澈的眼眸注視下,他又怎么能把心中一直幻想的決定說出?
對公主,對曦月,都不公平。
特別是曦月妹妹。
“遠哥哥?!?
蕭曦月垂下眼簾,看著那雙縮回去的手,輕聲道:“給曦月說說她的事吧?!?
“好!”
她很少很少自稱曦月,蕭遠忍下心中激蕩洶涌的心情,開始給她講述與軒轅明珠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從兩人第一次因緣巧合的在古廟相逢,遇到那位仙帝座下的將軍入了輪回,再到兩人逐漸熟悉,之后就是被六道門追殺入了森林中,度過了一段漫長而艱苦的日子。
“那一次后,她喜歡上了你?!笔掙卦驴粗掃h,“你也早喜歡上了她,是么?”
“……是!”
在曦月妹妹面前,蕭遠撒不了謊。
一切的秘密都無法在皎潔靜謐的月光下隱藏。
“之后呢?”
“之后……我們?nèi)チ艘粋€小山村,在那里,我們遇到了一個叫青青的姑娘,她的身世很不同尋常……”
從青山村講到京城,蕭遠并未說出在京城與公主第一次歡好的事,也沒有說出在青山村與公主的馬戰(zhàn),一些京城的陰謀斗爭,同樣沒提。
蕭曦月默默的聽著,忽然問他:“你知道楊七嗎?”
“楊七?”
蕭遠楞了一下,皺眉思考了下,才想起來這個木訥又忠心的死士。
“知道?!?
蕭遠笑道:“我們路過一個城的時候,恰好救下了他,當時他在充當公主的眼線,調(diào)查六道門的事,結(jié)果意外暴露,被人追殺逃了出來。
公主對他起了疑心,用劍去試探,后來經(jīng)過調(diào)查,才認可了他關(guān)于逃出來的說辭?!?
“后來呢?”
蕭曦月追問。
“后來?”
蕭遠有些訝異,曦月妹妹為何對一個男人如此關(guān)心?
“嗯,后來,在京城。”蕭曦月再重復(fù),表示一定要知道這件事。
蕭遠想了想:“后來我就不知道了,我有一次提起這件事,公主當時的臉色有些不好,說她在給楊七治療,六道門的手段太陰毒,留下了什么病根。”
蕭曦月輕輕頷首,把整件事弄明白了。
病根,就是楊七經(jīng)受了六道門用美色折磨,摧殘他的意志,從而無法再勃起的病。
軒轅明珠沒有說謊,她的確是在給楊七治療。
只不過,她是用自己的身體刺激他,在他面前露出美麗酮體,漸漸發(fā)展到有身體接觸,肌膚之親。
從撫弄,到親昵,再到交纏。
楊七深深的愛慕之情,讓善良的公主一步步淪陷,允許他做更多的事。
最終,在隱秘的公主府后院,在夜色下的浴房內(nèi),在用一張薄薄的軟紙隔離下,赤身裸體的軒轅明珠分開了自己的雙腿,讓楊七慢慢插入了她的菊蕾內(nèi)。
變相的完成了交合。
陰差陽錯,與她和老漢何其相似?
不,也不相似。
她只是貪圖修行,困于肉欲,心智迷失,從而被老漢一步步猥褻,最終被他奪去處子之身。
而軒轅明珠卻是為了給楊七治療,心中秉持善意,又因楊七對她的愛慕,所以才允許他隔著軟紙插入她的菊蕾內(nèi)。
被撞破時,軒轅明珠羞愧難當,心中悔恨,與蕭曦月她被人撞破時,那心死一般的感受截然不同。
“曦月。”
蕭遠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住:“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蕭曦月看向他,朱唇張開,卻又問不出。
若是遠哥哥知道,他愛著的公主,被另一個男人在浴房內(nèi)用肉棒慢慢的,一點一點,不急不躁的破開菊蕾,而公主始終不抗拒,由著那個男人將肉棒徐徐頂入她緊窄的菊蕾中,赤身裸體的交纏。
若是遠哥哥知道,會如何?
若是遠哥哥再知道,他眼中的曦月妹妹,看似純潔污垢的仙子,卻被一老雜役壓在身下,在花園內(nèi)破去身子,此后又是數(shù)次主動找他交合,發(fā)泄內(nèi)心的煩郁。
此后出來歷練,他的曦月妹妹,與李仙仙,與老漢,三人一路行淫,放縱欲望,在夜晚肆意交合了上百個晚上,淫汁灑得一地都是,第二日起床時身子內(nèi)外皆是狼藉一片,偶爾還會被老漢得逞,再晨練交合一番后,才上路。
若是他知道,會…如…何?
“該是結(jié)束的時候?!?
蕭曦月閉上眼眸,越發(fā)為自己這些日子來的表現(xiàn)所自責(zé),不管是放縱自己也好,放縱李仙仙老漢也罷,以及,遠哥哥,公主,都需要結(jié)束這一切。
“曦月妹妹?”
蕭遠有些不安,曦月她表現(xiàn)得越來越心事重重。
“遠哥哥?!?
“嗯!我在聽?!?
“假如,有朝一日……”
蕭曦月想問他關(guān)于公主的事,又覺得不妥。
一旦開口說公主出軌,他定然能猜到是楊七。
蕭遠看著她,忽然笑了,嘆氣道:“曦月妹妹,以前的你是有什么話都說出口的,現(xiàn)在卻猶豫不決,真不知你這一年來經(jīng)歷了什么?!?
“能告訴遠哥哥嗎?”
蕭遠握緊了她的手。
蕭曦月的腦海中閃過關(guān)于老漢與李仙仙的種種,張了張嘴。
“好吧?!?
蕭遠沒有逼迫她,搖頭苦笑,拿起小二送上來的酒喝了一口:“我知道,每個人都有心事,比如我?!?
“遠哥哥你?”
“是?!?
蕭遠長吐了口氣,把女皇勾引他的事,換了一種方式說出來,不是直白的說女皇,而是用另一個女子代指。
蕭曦月其實知道了他與軒轅雅的事。
“知道我為什么不馬上拒絕嗎?”
蕭遠低聲問她,知道曦月不會回答,又繼續(xù)說道:“我其實,很擔(dān)心公主會變成她母親那樣,為了天下百姓,而不得不妥協(xié),也生下九位皇子?!?
蕭曦月不禁握緊了他的手。
明珠她……原來擔(dān)負了那么大的責(zé)任。
平衡各方勢力,安撫其余四大宗門,還有天下百姓生死存亡,相比這些,她在浴房內(nèi)與楊七歡好,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事罷了。
可即便是微不足道,關(guān)系到她與蕭遠事,依舊讓人難以取舍。
“我相信她,卻也相信女皇?!?
蕭遠低下頭,看著酒杯,“她坐上那張龍椅,就不得不改變,她可能依舊是我的珠兒,也可能成為天下百姓共主的女皇?!?
蕭曦月看向他,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半句話也說不出。
“公主她,”蕭遠頓了一下,“對我心有愧疚,主動服侍我,把貼身侍女讓于我,她越如此,我越…不安。”
遠哥哥猜到了嗎?是肯定?還是有疑?
“我——”
蕭遠的聲音變得苦澀,“我也對不起她,沒有拒絕那個女子,事實上,我寧愿她找一個風(fēng)流倜儻,能幫助她的男人,而我則是離開京城,去……”
這是假話。
蕭曦月聽出來了。
但哪一句是假?
“若是……”
蕭曦月抬起眼眸,主動握住他的手,朱唇輕語:“楊七呢?”
轟!
如一道驚雷穿過全身,蕭遠全身劇震,瞳孔放大,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那個跪在地上的黝黑魁梧的漢子,將他的明珠公主脫光宮裙,壓在身下,兩人的性器緊密媾和,全身汗涔涔的交纏,在他的明珠公主一聲聲媚入骨髓的呻吟聲中,強壯的男人一下下的挺腰,奮力抽插著。
他的公主,他的明珠,被男人插得玉體酥麻,臉泛紅潮,勾著雙足迎合,兩人在皇宮的花園中,在那些宮娥的注視下,盡情歡愉。
“……”
“……”
“楊,七……”
念出這個男人的名字,蕭遠想要拿起酒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
蕭曦月接過了他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沒有。”
她輕聲道,對蕭遠搖著頭,伸出手拭去他額頭上的冷汗。
公主和楊七沒有進行到最后的男女交合,僅僅是插著菊蕾,隔著一張軟紙。
蕭曦月只能以不是謊話的謊話,安慰他。
“楊七!”
蕭遠顫抖的手握緊,又慢慢松開,眼神從冷冽,再到慢慢的迷茫。
“他為人,如何?”
“沒有?!?
“我只知道他忠心耿耿,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對公主好?!?
“沒有……沒有?!?
蕭曦月一再重復(fù)著自己的話,感到了害怕,擔(dān)心遠哥哥會失去理智,擔(dān)心他會離開,會前去公主府,大罵……不,遠哥哥不會罵人,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只會默默離開,成全公主。
“我沒事?!?
蕭遠聲音低沉,看著與曦月握在一起的手,“我知道沒有,公主不會背叛我之后還隱瞞著,我只是想知道,楊七,到底如何?!”
蕭曦月后悔自己做的事,可又覺得,三人之間始終會面對這些,到那時又會如何?
難道都不說嗎?讓公主與楊七在浴房內(nèi)行歡,無人知曉,而蕭遠又被女皇勾引,同樣默不作聲,出于種種原因開不了口,兩人之間看似幸福美滿,可背地里又做著背叛對方的事。
天底下,這樣的事是不是很多?
紅塵之中,又有多少類似的事交織在一起?
多少癡情男女,盡皆沉淪。
“他……很好?!?
蕭曦月決意說出:“楊七對公主的感情很深,也很遵守公主的命令?!?
讓他閉眼就閉眼,讓他插著不動就插著不動,讓他慢下來,楊七就慢下來,讓他射進去,他就射進去,不管是在玉床上歡好,還是抱去浴池內(nèi),亦或者讓他去和侍女交歡,軒轅明珠的命令,楊七從未違背。
“是嗎?那公主對他呢?”
“也……很好?!?
好到能張開雙腿,允許他將粗大的陽物慢慢插入她緊窄的菊蕾內(nèi),讓滾燙的肉棒炙烤里面,還允許他射入,男人的精液撐得她肚子都大了。
楊七與公主的種種淫蘼閃過腦海,蕭曦月輕嘆道:“我能看出,他與明珠之間,有著別樣的情愫?!?
情愫?
只是情愫?!
蕭遠呼吸急促起來,身體又在顫抖,真正確定公主與別的男人有染,還是讓他難以接受。
“遠哥哥,你應(yīng)該去和公主說,”蕭曦月補充:“聊一聊?!?
不管是你和女皇的事,還是公主和楊七,亦或者她和蕭遠之間。
都應(yīng)該把陰暗的事情擺上明亮的光下,不能再隱瞞下去。
“直接聊?”
“對!”
“曦月妹妹,你……”
蕭遠反而啞然失笑了,搖頭道:“這些事,曦月妹妹你和我說,不要緊,和公主說,也不要緊,和哪個人說,都不要緊。但是,我卻不能和公主說,公主也不能和我說?!?
“為何?”蕭曦月緊盯著他。
“因為曦月妹妹是仙子?!?
蕭遠的臉上露出寵溺的神情,看著她的眼睛:“純粹無暇的仙子,即便是看到世間的污穢,也不會因此變得臟污,我們卻不一樣?!?
陰暗的東西,有時候就應(yīng)該一直留在陰暗處,就如官場上的一些潛規(guī)則,人人都知道,人人都參與,每個人都知道是惡行,卻沒有人站出來宣揚。
官員默認吏卒收取民眾的奉銀,一言不合就大刑伺候,屈打成招,同門之間相互送禮,連宰相都寫信讓人幫忙照料自己新當官的兒子。
更別提修仙者的種種特權(quán),殺人之后扔一些銀子就能免去追責(zé)。
這些事,誰又說出來了呢?
“一樣的?!?
蕭曦月握緊他的手,“說出來,心里會好受。”
“……好?!?
蕭遠微笑點頭:“我會和公主聊一聊的,我至今還相信她對我的情意,也相信我與她之間的信任,不是輕易就被外人打破?!?
至于什么時候聊,他還未敢確定。
也許公主會和楊七真的發(fā)生什么,可到那時候,或許對他,對公主,都是一個解脫。
他也不必像個怨婦一樣,因此懷恨公主,憎恨楊七。
明珠是一位好女皇,他,則是一個尋仙求道的人。
或許,他還有眼前的人。
“曦月妹妹?!?
蕭遠柔聲道:“我能看出來,你心里面裝著很多的事情,能和遠哥哥說一說嗎?”
蕭曦月沉默了一會,紅唇張開,正欲說出什么話,眼睛卻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正摟著兩位貌美的女子,一臉猥瑣笑意的走上酒樓。
是她明月峰的老雜役。
“……”
一身貴氣打扮,卻掩飾不住那股子下流淫穢味道的李老漢,也看到了她,臉上的猥瑣笑容凝固住。
他的目光,看到了蕭曦月與蕭遠緊握在一起的手。
“肏!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