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在抖,你根本就不敢下手殺我?!边_達利亞倏地主動將脖子靠近了鋒利的杯口,“不是要威脅我嗎?”
尖銳的玻璃碎片瞬間扎進他的皮膚,殷紅的血珠順著他白皙的脖子滑落下來,溶入了暗紅色的襯衫里。
熒一下慌了神,往后退了一點。
只聽“咔嗒”一聲,她感覺右手腕一緊,被什么冰涼的物件扣住了,二人之間形勢瞬間逆轉,達達利亞趁機反過來將她摁倒在沙發(fā)上,奪過了她手中染血的高腳杯。
“抓到你了?!?/p>
“放開我!”熒掙了掙,沒能掙脫,發(fā)現(xiàn)她與達達利亞的手腕被銬在了同一副金屬手銬上,不禁氣惱道,“你怎么會隨身帶這種東西?”
“啊,巡視包廂時順手拿的,這東西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边_達利亞晃了晃手腕,略歪腦袋笑道,“抱歉,我也不知道鑰匙在哪?!?/p>
“因為你,我這次損失可不小啊,雖然大部分都是潘塔羅涅的財產(chǎn),但他可是很計較的,回去難免會怪罪我,沒辦法,只能先在你身上討回來了?!?/p>
達達利亞輕而易舉用一只胳膊制住了她,伏下身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兩人間距離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不要趁人之危亂來…!”熒的兩頰驟然泛紅,她握緊拳頭朝他砸去,“你不會真以為,我會毫無準備地就一個人前來吧?!?/p>
“那就先預祝你今晚的抓捕行動能成功吧,”他抬起小臂及時抵擋住了她這一拳,“也只有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才能這樣親密地與你接觸了?!?/p>
“即便是趁著這個時候欺負你,你又能怎樣?”達達利亞占了優(yōu)勢,輕松迅捷地躲開了她大部分的攻擊,“你看看你,現(xiàn)在躺在我身下,就像只虛張聲勢的小貓一樣?!?/p>
“真難得啊,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時候?!彼Ц呤直?,用手銬限制住她一只胳膊的活動范圍,“這么說話真像個反派,不過,對你來說,我確實是這種立場?!?/p>
達達利亞拿出對講設備,對著那頭交代了幾句,期間還從容不迫地防住了熒的偷襲。
“哈哈,雖然很想現(xiàn)在就在這里和你打一架,但我得先制住你,好讓我的部下先準備一下,剩下大廳的這些小魚小蝦…也夠你交差了?!?/p>
熒一直被壓制著,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又變強了。
“上次在鎮(zhèn)守之森,要不是看宵宮和孩子們在場,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出現(xiàn)在那里,絕對不止抓大貉妖這么簡單吧?”熒冷哼一聲,撇開頭不想看他得逞的神色。
“真是不留情面啊伙伴,”達達利亞一手扳著她的臉頰,迫使她只能看向他,他貼近她的耳朵,用一種近乎曖昧的語氣挑釁著:“還是說,你吃醋了?在一旁看著我和你的朋友聊了這么久,被她冷落的感覺不好受吧?”
“吃醋?你胡說什么?!睙蓱C怒地咬牙道,誰會吃他的醋了,她就是看不順眼他到處裝好心大哥哥,明明是有什么別的目的才接近那里。
“哦?這就生氣了?還說你不是想公報私仇?!边_達利亞先是覺得好笑地搖了搖頭,而后他眼睛微瞇,語氣也變得冷了些許,頗為不滿地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我分別這么久,最近我可是連一封你的回信都沒收到過,虧我還經(jīng)常惦記著寫信給你。”
“可真是喜新厭舊啊,最近又是誰,須彌那個一臉陰沉的小矮子?明明才剛認識他,就一副好像認識了很久的樣子,他看起來可不像是什么好人?!边_達利亞遠遠地在她身邊見過那個少年幾次,每每看到他都感覺莫名不順眼,有次不小心被他察覺,那少年還對他嘲諷地做了個鬼臉。
別人不好說,但你有什么立場來嫌棄你的前同事看起來不像是什么好人了,熒在心里默默吐槽著。
“我不覺得我和一個愚人眾執(zhí)行官有著什么可以書信往來的立場,沒想到你們連須彌都能介入,下一個是哪?楓丹嗎?”她一邊和他劃清界限,一邊又試圖從他那套出點信息來。
“看來不僅璃月稻妻,就連須彌的事情你也很上心嘛,”察覺到她的意圖,達達利亞頓時笑道,“真羨慕啊,我都有點期待了,是不是以后我們至冬的事務,你也會這樣熱心腸?”
“看來愚人眾在須彌的眼線還沒處理干凈,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報給須彌的朋友讓他們再篩多幾遍?!彼敛涣羟榈卣f。
愚人眾怎么到處都是,當你發(fā)現(xiàn)了一只愚人眾時,就代表你身邊的暗處已經(jīng)全是愚人眾了?
這次須彌之行雖然沒與“博士”直接對上,但觀其以前針對“散兵”設下的圈套,可想而知有多難對付了,想到以后的楓丹之旅,她就頭疼得不行。
愚人眾到底想做什么?
至冬女皇到底在謀劃些什么?
“不要對我這么冷酷,伙伴?!?/p>
“虧我還這么信任你,把你帶了進來,太令人傷心了?!边_達利亞嘴上說得委屈,眼睛卻笑得瞇了起來,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少來這套,你也不過是想看這里變得混亂起來。”她都懶得拆穿他。
“是啊,哈哈哈,還是你了解我啊,伙伴?!彼冻隽艘蝗缂韧鶢N爛的笑容,“看場子這種活果然不適合我,比起坐在這每天看部下緊張的表情,我更愿意像個普通兵士一樣領命去各種秘境探索。”
“啊,好久沒與你這樣敘舊了,”達達利亞好似與知己老友交談一般,輕松地舒了口氣,“要不要上我的辦公室坐坐?我那有上好的“火水”可以招待你,一直在這躺著多沒意思?!?/p>
與地下二層的旖旎氛圍截然不同,樓上各個走廊房間入口都有愚人眾兵士把守。
熒估了下人數(shù),打不過。
達達利亞就這么攬著她,在所有兵士的視線下走進了辦公室。
就在達達利亞剛踏進辦公室的那一刻,熒一把將他推到了門板上,扯低他襯衫的領子,踮腳親了上去。
門被兩人體重一壓,重重地關上了,隔絕了門外守衛(wèi)的視線。
“嗯…唔…嗯啾……”達達利亞被她主動親吻著,他先是微怔了一下,而后才垂下眼簾,青澀地試探著回應了她。
熒溫軟的身子緊緊貼著他緊繃的身體,舌頭蠻橫地撬開了他的唇齒,急切地索求他的舌尖。
達達利亞的手顫抖著,緩緩地攬上她的腰,被她一邊吻著,一步步推著后退,最后跌坐在了日常辦公的椅子上。
熒松開達達利亞的衣領,手隔著暗紅色的襯衫撐在他劇烈起伏的堅實的胸肌上,感受到了他凌亂的心跳。
她大著膽子,胡亂地撫摸著他的修長筆直的大腿,而后膝蓋一抬,掀起著物下擺就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下身卻被什么東西硌了下。
身下的達達利亞悶哼一聲,緊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繼續(xù)亂摸。
熒這才離開他的唇,發(fā)現(xiàn)他雙頰到耳垂都染上了緋色,失去高光的幽藍的眼眸也變得霧氣蒙蒙的,長而濃密的睫毛低垂著不斷顫動,眼尾隱隱泛紅,失去了平時銳利張揚的色彩。
他的雙唇被她吮吸得有些發(fā)紅,正微微張開喘著氣,唇瓣上還泛著瑩潤的水光,性感到讓她也有些口干舌燥起來。
但這種迷離懵懂沒有停留太久,很快便從他眼中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滿野心的欲望。
就像頭被從小馴養(yǎng)的狼犬,有天偶然嘗到主人鮮血的味道,瞬間由親近友善的犬,轉變?yōu)檎嬲摹袄恰钡哪欠N眼神。
達達利亞眸色沉沉,他單手摁住她的后頸,將她的壓向自己,用嘴唇含住反復輾轉糾纏。
不同于她生澀粗劣的刻意引誘,是一種出于原始的征服欲望的本能渴求。
她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在他所支配的這個吻中流失了,小腹也似被火灼燒一般,即將在這種致命的甜蜜中失去理性。
不能這樣…
熒握緊拳頭,用力地讓指甲深陷進了自己的掌心,借助疼痛,她抓住了最后一絲理智,清醒過來。
悄然無聲地,一把楓丹產(chǎn)的左輪手槍抵住了達達利亞的頸部。
被還殘余著她體溫的金屬槍口指著,達達利亞放棄掙扎般地往椅背一靠,他隨意地半舉起雙手以示投降,無奈地笑道:“大意了啊?!?/p>
從達達利亞的外套兜里翻到鑰匙后,熒將他雙手反剪在椅背上銬了起來。
“這次又是為了誰?”看著她在他辦公室內翻箱倒柜,一副強盜做派,達達利亞百無聊賴地問道,“天領奉行那小子?他給了你多大好處,能讓你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來接近我?!?/p>
“…安靜點,我現(xiàn)在很忙?!睙煽焖俜喼环莘菸募?,怎么還夾著這么多欠條收據(jù),來了稻妻都不忘放高利貸的黑心組織。
“我人都被你綁了,你就陪我聊聊天解解悶也不行嗎?!彼曇袈燥@可憐委屈,說出來的話卻隱隱帶著威脅,“與其在那浪費時間,還不如來問我。等你翻到什么實質性的證據(jù),說不定外面的部下都要懷疑我這個長官出什么事闖進來了?!?/p>
“問你你就會說嗎?”她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用槍口指著他。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你也清楚,我并不怕這種威脅。”達達利亞無視那黑洞洞的槍口,不慌不忙道,“但如果是用剛才那種方式賄賂我,說不定我會忍不住把計劃泄露給你?!?/p>
“…剛才是形勢所迫,”熒收回槍,漲紅了臉。
“現(xiàn)在也是形勢所迫,”年輕的執(zhí)行官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你再不過來,我就喊人了?!?/p>
再次來到達達利亞的座椅前,熒被他盯得渾身都不自在。
明明是她綁了他,現(xiàn)在反而他才像是那個威脅人交易不然就撕票的匪徒。
“…沒想到,初吻會是在那種情況下被你奪走?!边_達利亞看著她不情不愿地板著臉靠近,低聲嘟囔了一句,“認識這么久…你第一次主動親近我?!?/p>
“低落”這種情緒,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像“公子”這樣狂妄驕傲的人臉上。
但熒現(xiàn)在,確確實實地從他臉上看到了。
她向來話少,不知該說些什么,愧疚,心虛,不安等諸多情緒全堵在了她的喉間。
熒一直在心中告誡自己,“公子”達達利亞與她,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管是身份,還是立場。
“真不想在你臉上看到可憐我的表情,”達達利亞收斂起了剛才那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低落,換上了他一貫的和煦笑容,“但如果因為這份可憐,能讓你更加心甘情愿地補償我,那就可憐我吧?!?/p>
她努力憋住即將溢出的情緒,抬手輕輕觸碰了下他頸間剛才被玻璃碎片扎破的地方,上面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在達達利亞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猙獰劃痕。
“…還疼嗎?”熒忍不住問了句,話剛一出口就后悔了。
“不疼了,”達達利亞的神情變得柔和而溫馴,他藍眸含著笑意,“破點皮而已,我身上任何一道舊傷都要比它嚴重得多?!?/p>
確實,對于這個笨蛋戰(zhàn)斗狂來說,這都是不入眼的小傷。
所以她才討厭他這一點。
在達達利亞目光灼灼的注視下,熒靠近了他。
她先是吻了吻他左耳的耳垂,上面只剩下了個不甚明顯的耳洞痕跡,又故意挑著他脖頸那一處傷口,俯身低下了頭。
達達利亞輕輕顫抖了一下,不知是因為傷口被碰感覺到疼了,還是興奮激動所致,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沉重起來。
只要是她給的,不管是痛苦還是歡愉,他都心甘情愿地全盤接受。
舌尖染上了血液腥甜的鐵銹味,熒沿著那處創(chuàng)口斷斷續(xù)續(xù)地輕輕舔舐,似是想將這點細微的痛感刻入他的記憶里。
達達利亞卻好像嫌她給予的疼痛還不夠多,他后仰著頭,將脆弱修長的脖頸完全暴露于她的視線中,凸起的喉結劇烈地上下滑動。
如果她是傳說中的吸血鬼,一定會禁受不住此等誘惑,毫不猶豫地咬上去。
…這根本就是只被主人撓下巴撓爽了的小狐貍。
報復般地,熒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圈小小的牙印。
“…唔。”達達利亞輕喘一聲,難耐地掙扎扭動了一下,“只親這里…可不作數(shù)?!?/p>
熒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不想讓達達利亞看到自己此時的表情。確定他看不見后,才爬上他的膝頭,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唇輕輕貼上了他微張的薄唇。
達達利亞微卷的橘色頭發(fā)調皮地撓著她的臉頰,軟軟的,也癢癢的,她一邊吻他,一邊用手指撩起他的半邊額發(fā),順到耳后。
他不吸煙,身上和口腔的氣味都很干凈,舌尖上只殘余著香檳的淡淡果香。
她的舌頭剛伸出來,就立刻被他卷了過去,反客為主地吮吸糾纏。
達達利亞在她唇畔輾轉輕啄,逐漸掌握了主導權,隨著這個吻的加深,她軟得幾乎要融化在他的身上。
熒剛癱軟著靠向他身上,便又被什么硬物頂?shù)搅恕?/p>
隔著褲子,隱約能感覺到它的形狀,她很快猜想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