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冰冷的水潑醒，熒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她疲憊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努力聚焦在了面前這個人身上。
少年頭戴寬大的斗笠，一身黑紅稻妻裝束，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她，眼神倨傲，像看著一只垂死掙扎的羔羊。
“日安，是該叫你‘蒙德的榮譽(yù)騎士’呢，還是，‘擊退古神的旅行者’？這次請你來做客，真是招待不周啊。”
被關(guān)在這里已經(jīng)三天了，應(yīng)該是愚人眾的某處暗牢，每天只有幾個看守在這里。愚人眾第六席執(zhí)行官“散兵”偶爾會過來，每次他來，都是一頓嚴(yán)刑拷打，他不親自動手，只是派幾個手下用術(shù)法折磨她。
熒吃力地?fù)纹鹕碜?，不服輸?shù)仄诚蛎媲暗纳倌晏翎叺?，“你大可直接殺了我，是憐香惜玉不舍得了嗎？”說話時不小心牽動了受傷的嘴角，刺痛令她保持清醒，得找個機(jī)會逃出去。
這無疑激起了少年的怒火，他屈尊蹲下身子，狠狠地掐著她的下巴，輕松將人提起，重重地抵向潮濕的墻面。“這么多天了，還是學(xué)不乖。不要試圖忤逆我，懂嗎？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p>
他頭一回對人有這般起伏復(fù)雜的情緒。
抓來的第一天，就狠狠地咬傷了他的手腕，傷口很深，他抬著淌血的手腕，心中發(fā)誓要讓這個女人知道得罪他的代價。
原本的計(jì)劃是暗中處理掉她，不讓這個變數(shù)影響到后續(xù)任務(wù)，他卻出于私心留下了她。
下巴被人用力捏著，熒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淚水，嘴上還不依不饒，“不過是至冬女王的走狗罷了?！?/p>
少年怒極反笑，“不如，就讓你來做走狗的狗？”
他想到收拾她的方法了。
他封印了她的記憶，還要告訴她，她是專門服侍他的仆人，這個封印時限只有七天，七天一到，記憶就會解封。
有什么比做敵人的狗更加能折辱她呢？她這樣的正義人士，記憶復(fù)蘇后會羞愧而死吧。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七天后的她，將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換上稻妻服飾的熒輕輕叩了叩門框，隨即乖順地端著食物走了進(jìn)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房間中央的方桌上。
她被告知是這所宅院的女仆，前些日子因?yàn)槭軅洃浻袚p，腦子里什么都想不起來，這院落華貴無比，主人非富即貴，想必也不會騙她。
而她的工作，就是照顧主人的生活起居。
她偷偷打量了下主人，是個容貌精致清秀的少年，正在書桌前翻閱著厚厚的文件。
他工作的樣子很認(rèn)真，但眉頭愈發(fā)緊鎖，似是對文件里的內(nèi)容有諸多不滿。
“主人，再不吃飯菜就要涼了?！睙蓻]忍住，勸了一句，飯菜很豐盛，涼了就不好吃了，她打從心底里尊重食物。
散兵手中的工作被打斷了，他慣性地想抬起頭罵人，卻看到了少女關(guān)切的目光。
罵人的話不知怎么，就被咽了回去。
“嗯，你下去吧?！彼€不太適應(yīng)這種場景，覺得很是別扭，即使是他自己要弄出這種玩法的。
這個女人，溫順下來后，他竟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對付她，好報(bào)復(fù)她的那些不敬。
雖然他們本來就沒什么仇，但他就是討厭這些所謂的正義。
要是能看到她臣服，染上污穢的樣子。
那就更好了。
熒被嘈雜的聲音吵醒了，貼在紙門邊上，隱約聽到:“大人受傷了。”“一地都是血。”“不讓人靠近?！?/p>
是…那位主人嗎？
“熒小姐，”有人在外面輕叩著門框，熒開了門，是廚房的雜工，一臉無助的搓著手，有些欲言又止。
“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那位大人受了很重的傷，廚房煮了湯藥…但我們都不敢送過去，”雜工低聲說道，“熒小姐是大人從外面親自帶回來的，說話應(yīng)是比我們這些低賤的雜工有分量，不知可否請熒小姐將這些湯藥送去？”
自己剛醒過來時候就一直受到他們的照顧，這個忙不幫不行。就是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么懼怕那個少年。于是應(yīng)承下了?！敖唤o我吧?！?/p>
熒端著湯藥來到散兵的院落，石板上有斑駁的血跡，一直延伸到了屋內(nèi)。
她剛踏上走廊的木階，就聽到門后傳來摔砸東西的聲音，伴隨著少年壓抑的怒吼?！皾L!”
熒沒有被嚇到，她好像天生就不怕他。
她無視他的不客氣，推開門走進(jìn)了內(nèi)間。濃厚的血的腥氣撲面而來，散兵靠在墻角，地上洇著幾灘鮮血，浸入了木地板里面。
“主人，喝藥吧，這樣放著傷不會好的?！彼郎芈暭?xì)語地哄著，她不與病人計(jì)較。
“我說了，gu…”話未說完，藥碗抵住了他的嘴，溫?zé)岬臏幑嗳肓撕碇?。少女?qiáng)硬地掐著他的下巴將嘴捏開了灌藥，“得罪了?！?/p>
散兵渾身都疼，使不上力，不然他現(xiàn)在一定要掐死這個女人。他不僅因?yàn)槭軅а^多，還使用了魔眼的力量，今天的敵人實(shí)是棘手。
他用最后的力氣拂開了藥碗，藥碗摔在地上砸裂了好幾瓣?！皾L出去?！?/p>
熒已經(jīng)灌了一大半的湯藥下去，但看著少年滿是血污的臉還是覺得不放心，他身上的傷口很嚴(yán)重吧，不及時處理也是會發(fā)炎的。
她去外間藥箱里摸出繃帶和傷藥，再次侵入了散兵的視野。
“你不怕我殺了你？”他忽然冷冷地說道，嗓音低沉喑啞，不似平日那樣矜傲。
熒扯開繃帶，裹著藥粉熟練地為他包扎?！拔也挥X得現(xiàn)在的你打得過我，主人?！彼袷窃诤迦涡缘暮⑼暗戎魅四銈昧?，再來收拾我吧?！?/p>
散兵無力地氣惱著，眼下他正是最脆弱的時候，把她放在這處房產(chǎn)真是大意了，她要是有一絲一毫逆反心，對此刻的他無疑是最大的威脅。
但她沒有做什么，只是灌了藥，把他傷口簡單處理了，便收拾了破碎的瓷片離開了。
散兵看著胳膊上的歪歪扭扭的蝴蝶結(jié)，陷入了沉默。
真丑。
蠢貨。
夜色涼如水，沐浴過后，少年隨便披了件外袍坐在木質(zhì)長廊上，出神地看著庭院。
熒看到他的頭發(fā)完全沒擦過，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外袍都被浸得半透明。便拿了塊干布，蹲下為他擦起頭發(fā)來。她依稀記得，也是有人幫她這樣擦過頭發(fā)的。
既然是照顧他的女仆，這點(diǎn)事情她當(dāng)然要做好，要是他病了，自己豈不是失職？
散兵突然被一塊帕子蓋住頭，冰霜般的臉上閃過一瞬的慌亂:“你…”
熒像揉小狗一般，用那塊布在他頭上肆意揉搓，“頭發(fā)濕著還吹風(fēng)，以后會頭痛的?！?/p>
“不擦也沒事，多事?！弊焐想m然嫌棄，但他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讓她在自己頭上亂搓，呵，她這么愛侍奉他，他就寬宏大量地讓她侍奉吧。
柔順光滑的細(xì)軟頭發(fā)在指尖穿過，熒摸了摸，明明頭發(fā)這么柔軟，怎么脾氣就這么壞呢？
他不在的時候，她沒少聽到他那些手下的抱怨，不是抱怨他要求高，就是埋怨他脾氣大難伺候。
她倒是覺得，這人只要順毛摸，就還是可以好好說話的嘛。
明明只是個連照顧自己都不會的孩子，為什么要一直裝作大人的樣子，用那張精致的娃娃臉擺出一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神情。
他的聲音…也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破碎記憶里的那個聲音，應(yīng)該更溫柔一些，不會動不動冷嘲熱諷陰陽怪氣。但即便如此，她也總是不自覺地想多接近他，想再聽聽這種讓她有安全感的聲音，哪怕只是錯覺。
他之前受的傷…不知道好了沒有。
熒順著松散的外袍檢查了一圈散兵裸露出來的身體，發(fā)現(xiàn)都只剩下了淡淡的疤痕，再過幾天應(yīng)該就能好全了，心也就放下來了。
視線不經(jīng)意間就在他緊致的肌rou上流連，少年的身體雖然略顯單薄，但肌rou很勻稱，肩胛的曲線漂亮精致，腹肌整齊分明，從袍擺下伸出的一雙白皙又修長的腿……
突然察覺到自己像流氓一樣打量男性的身體，她的臉羞恥地紅了，立刻定了心神繼續(xù)擦頭發(fā)。
一頓揉搓后，熒拿走了帕子，看到少年正抬眼打量著她，紫色的眼睛微微瞇起，她隱約嗅到了些危險(xiǎn)的氣息。
呃…自己是不是太過逾越了，但看著他這樣忍不住就開始cao心了，而且，距離太近了!她偷看他身體的事情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
熒后知后覺猛地站起來，急忙往后退了幾步，卻撞到了門框，疼得她捂著腦袋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呵?！?/p>
散兵嗤笑一聲，似是在嘲諷她的笨手笨腳，起身走了。
熒洗完澡抱著木盆經(jīng)過主人的院落時，聽到屋里傳來一些輕微的動靜，她躡手躡腳地走近了房門，才發(fā)現(xiàn)，似乎是夢囈。
那個主人，居然也會做噩夢？
“…父親!”少年哽咽的聲音透過門縫逸出，聽得熒心臟一抽，她也有親人嗎，如果有，她的親人又在哪里呢？她把他們都遺忘了嗎？
雖然心里有些放不下，但還是不要管太多了。
次日清晨，熒看到散兵的眼下多了抹青黑，明顯是昨夜的噩夢導(dǎo)致他沒睡好。
前院的角落里好像有株梔子，聽說梔子有助眠的功效，不如給他摘一點(diǎn)放枕頭邊上？不對，自己這多管閑事的習(xí)慣是怎么養(yǎng)成的。
“你看什么？”散兵斜眼掃了一眼發(fā)呆的她，愈發(fā)沒規(guī)矩了，做狗都不老實(shí)。
熒回過神來，收回視線，繼續(xù)眼觀鼻鼻觀心佇立在一旁。
清晨出門時，散兵的腳步因?yàn)榻锹鋫鱽淼恼f話聲停住了。
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看到少女捧著一個簸箕，開朗地笑著與宅邸中的一個雜役閑聊。
在說什么，那能聊得這么開心？
她對誰都這么笑嗎？是的了，她沒失憶之前，也是這樣和她的同伴成日嘻嘻哈哈，他派去監(jiān)視的手下每次都這樣匯報(bào)。
怎么不見她對他笑？一次也沒。
今天，就是第七天了。
“謝謝~”熒捧著剛剛摘下的梔子，還好她起得早，不然這棵梔子就要被移走換掉了。
“熒小姐客氣了?！逼鸵鄄⒎怯奕吮姷牟肯拢皇秦?fù)責(zé)打理這座宅邸?！爸魅藢νピ阂蠛芨?，不同時節(jié)都要替換不同的植物。主人…好像不喜歡看到凋零的場景?！?/p>
熒沒有問為什么，她直覺想到了那個少年痛苦的夢囈。“主人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p>
來到散兵的臥房，熒將那些梔子花瓣用帕子包好放在枕頭底，這下，主人應(yīng)該可以睡個好覺了吧。
散兵今天回來得很晚，帶了一身的血腥氣，身上全是血污，徑直去了浴室。
熒拿來換洗衣物放在屏風(fēng)外，正待轉(zhuǎn)身，卻被一股拉力拽進(jìn)了屏風(fēng)后的浴池中。
她直直被摁進(jìn)池水里，嗆了好幾口，奮力掙扎也無果，意識快消散的一瞬間，才被人拽著后衣領(lǐng)提起。
一張薄薄的唇堵上了她的，渡過來一口氣，出于本能求生欲，她渴求著對方嘴里的空氣，雙手也向那人攀附過去，手觸及之處，都是溫?zé)岬奈粗|的男性身軀。
在浴池中找到了支撐點(diǎn)，熒睜開眼睛，正對上散兵陰晴不定的臉。她渾身濕透，坐在他懷里，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衣領(lǐng)因?yàn)樵谒飺潋v松散開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緊緊貼著少年赤裸的胸膛，不住地喘息。
“落水的小狗?！鄙⒈哪橆a，迫使她抬起頭?！皬堥_嘴?！?/p>
看著少年那張漂亮的臉，鬼使神差地，她張開了嘴。
少年修長的手指伸進(jìn)她的口腔，兩指夾著柔軟的舌頭，色情地?cái)噭又?/p>
“毫無防備的樣子，真是愚蠢呢?！彼?，手指不斷深入，幾乎頂?shù)剿难屎?，她彎下身子，差點(diǎn)嘔吐出來，眼淚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身體比大腦反應(yīng)更快，她重重地咬了這兩根肆虐的手指。
散兵吃痛將手指抽出，上面赫然一個明顯的牙印，破皮了，原來沒防備的竟然是他。
區(qū)區(qū)一條狗，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咬他。
小狗緊抿著唇，濕潤的眼角微紅，“是…是主人先做奇怪的事情的!我也不是狗!”她為自己辯駁道。
“舔干凈。”他把滲血的手指伸到少女唇邊，命令道。
在他暴虐眼神的壓迫下，熒伸出舌頭，試探性地舔了舔傷口處的血珠，見他沒有不悅反應(yīng)，便握住兩根手指，輕輕含了一下傷處。
“乖孩子?！鄙倌旰軡M意她的服從，眼神沉了下去，下身硬得發(fā)脹。緩緩地摸了摸她的頭，“以后再咬人，就把你的牙拔掉?！闭f罷，還伸出指甲，輕輕敲了敲她的牙齒以作威脅。
他從浴池里站了起來，少年人的身體纖長，被一層薄薄的肌rou包裹著，水珠簌簌地從身體的肌rou曲線上滑落，膚色蒼白得接近透明。
熒感覺身體猛地騰空，緊張地?fù)ё∷牟弊?，生怕他一個不穩(wěn)將她給摔了。
少年輕松地抱著她踏出了浴室，她頭一回在這人面前有些露怯，“去、去哪里？”
散兵沒有回答，只是走進(jìn)了房間，把她丟到榻上。
熒眼圈紅紅的，濕漉漉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為什么你的表情這么奇怪，是在害怕我嗎？”散兵欺身上前，“你的身體變得好僵硬?！?/p>
“沒有，”她瑟縮了下，衣服在浴池里濕透了，現(xiàn)在出了池子，冰冰涼涼地貼在她身上，好冷。“就，有點(diǎn)冷?！?/p>
散兵俯身，吻住了她，牙齒不時輕輕啃咬著她的唇畔，溫?zé)岬纳囝^頂了幾次都沒能將她禁閉的口撬開，不耐道:“嘴巴，張開?！?/p>
“唔…”他的舌頭蠻橫地入侵了她的口腔，肆意劫掠，她氣息紊亂，迷迷糊糊地想著，嘴唇，好軟。
身上的衣物被剝離，甩到了床下。光著身子讓熒很不適應(yīng)，她扭捏著想護(hù)住身體，散兵察覺到，單手把她的雙腕扣到頭頂壓住。
“放開我!”熒大力掙脫想爬起來，今天的主人，好奇怪，讓她很不安。
她直覺就想往外跑，散兵反應(yīng)更是迅速，像一只狩獵的黑豹，敏捷地把她重新重重地摁回了床上。
一股酥麻電流沿著手腕處游走她的周身，四肢頓時失去了大部分力量。
“我不喜歡吵鬧，不閉嘴的話，等下會很痛哦?！鄙倌暝谒吘?，松開了她已經(jīng)脫力的手腕。
修長的手指在她胸前打轉(zhuǎn)，懲戒般狠狠地掐了一下乳尖，她不小心吃痛哼出聲來，又羞恥地閉上了嘴。
胸前的那點(diǎn)經(jīng)過撫弄挺立了起來，渾身的感官都被那只作怪的手吸引調(diào)動，他碰過的地方，都像著火了一般guntang。
“居然露出了這樣的表情，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見過？”散兵故作意外的語氣，讓她羞恨交加，潮紅從臉頰蔓延到了脖頸。
許是覺得她還不足夠羞，他惡作劇般含住了其中一只乳尖吞吐廝磨，引得身下的少女又是一陣嗚咽。
主人…他為什么要做這種事…熒腦子暈乎乎的，陷入了混亂，不能思考。
骨節(jié)分明的手覆在了少女腿間的細(xì)縫上，稍加探索，就被黏膩的汁液指引著滑進(jìn)了縫中，指腹在其間按壓，抽動。
“都濕透了，你在期待吧？就這么渴望被我進(jìn)去嗎？”少年作出一副嫌棄的樣子，將那只被沾濕的手湊到她面前，故意一張一合，粘液在指縫間延伸拉扯成絲，“不知廉恥。”
“不要再戲弄我了，求你了。”熒終是受不了了，用胳膊遮住自己難堪的臉，淚水順著縫隙滑下。
得到了自己預(yù)想的哀求，少年并沒有感覺到舒爽愉悅，他的心情更差了。
他煩躁地捏起熒的兩頰，向外扯著，“哭什么，笑啊，我想看你笑著的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