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悅這么著急找男朋友的理由,其實是因為她害怕了,她最近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么,卻不敢仔細想,怕想清楚了,確定了心意以后就真的再也沒辦法回頭了。容悅下意識抓緊了被單,心情很是低落,她想起他總是在她耳邊用又啞又甜的聲音悄聲和她說話,想起他總喜歡在沒人的地方抱著她不放手,想起他偶爾會對她擺出難看的臉色,碰她的動作卻永遠都透著溫柔。
周越對自己真好。容悅想著,胸口酸脹著難受。他當(dāng)然要對自己好,自己是金主,花了很多錢給他,他不對她溫柔,又對誰溫柔呢?
那只不過是他的工作罷了。
想起閨蜜曾經(jīng)嚇唬她的那些話,想起互聯(lián)網(wǎng)上那些他人的經(jīng)歷,她突然有一點點怨恨起周越來了,只有一點點,怨他看她的眼神總是真真假假讓她分辨不清,恨他隨口就能說出那些太合她意的情話。她想他最好更市儈一些,永遠笑臉迎人掌心向上地伸手要錢就足夠,不要露出擔(dān)心她、氣她不聽話的模樣。又或者干脆再善良一點,像夏林那樣劃開工作與生活的界限,不要在下班以后也總是那么寵她哄她,讓她不由自主產(chǎn)生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她更恨自己沒出息,她知道那些是假的卻還是管不住自己想靠近。
容悅真的怕了,她覺得自己需要盡快找一個男朋友,至少一定要在會員卡消費完畢之前找到,然后離開Désir,離開他。不然她怕她會給自己借口,沉溺著簽下一個又一個的十次,在濃情蜜意編織出的陷阱中越陷越深。好在最近她已經(jīng)不怎么害怕男性的接觸了,那些在童年因為男孩們的辱罵和欺凌筑起的防護高墻被周越的溫柔一點點瓦解了,或許現(xiàn)在正是好時機,退一步她無法接受男性,進一步她就要邁入甜蜜的陷阱……
疲憊的腦子實在是再也轉(zhuǎn)不動了,不受意志控制地胡亂閃回著記憶片段與被遺忘的話語,沒有吃安眠藥,她這一覺睡得支離破碎,半夢半醒之間像是見到了一個春夢,那個夢與性愛無關(guān),卻讓她滿足得眼眶發(fā)燙,恍惚間竟覺得死不足惜。
然而過于破碎混亂的夢境無法被記起,待容悅從床上坐起,看著窗戶發(fā)呆的時候,那個讓人舍不得醒來的夢就只剩下胸口滿溢的情緒。
容悅就這么坐在床上望著窗戶,感受著劣質(zhì)睡眠帶來身體上的疲憊與酸痛,看著夕陽一點點下沉,天空從蔚藍漸漸轉(zhuǎn)變?yōu)槌壬?,再一點點沉寂下來。
眨了眨眼,容悅呆坐了好幾個小時,終于才從那股情緒里緩和過來,伸手去摸床頭吃飽了電的手機。
容悅開機想和上司確認一下周末的行程,夏林的聊天記錄還掛在頂端,就那么撞進了她的視線,在她以為又要被那句話刺痛的時候,恍然發(fā)現(xiàn)夏林居然把那句話撤回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兩句話和一個未接通的語音電話。
夏林: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夏林: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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