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了那個夢，在陶瓷學院的那條長道上，走到哪兒都是濃郁的桂花香，我好歡喜呀。

——來自塵封的日記。

周正爸媽和汪琢都住陶瓷學院的家屬樓，低層樓房，沒有電梯，好在是三樓。

周正背著老人上樓，令儀則緊緊跟在后面。

到三樓時，門已經(jīng)開了，周正爸媽都在。

“汪老師睡著了。”周正邊背著老人進去說。

“太謝謝你了，周正?！标愐填^發(fā)灰白，身形瘦削孱弱，滿臉的皺紋，哭紅了眼眶。

令儀跟著進去，呼吸很輕，十分安靜。

“爸，你和我去浴室給汪老師洗個熱水澡，換身干凈的衣服。”周正說。

周父：“好。”

周正看令儀：“你先跟我媽陪陳奶奶坐一下?！?

令儀點頭。

她打量了一下這個家，小三居，很舊的裝修，客廳收拾的很整潔，沙發(fā)是老式的木質(zhì)沙發(fā)，鋪著破舊起皮的沙發(fā)墊。

右邊放著一個博古架，上面擺著汪琢的作品和獎杯。

“陳老師，我還沒給你介紹，這是我兒媳婦令怡?！秉S慎連忙道。

陳奶奶走路很慢，眼睛也不太好，瞇起眼看她：“斐斐……？”

令儀本來有些泛白的臉頰微僵，沒說話。

“陳老師，您是說令儀像斐斐？”黃慎也打量起來，“還真別說，是有三分像，不過仔細看，又不像?！?

“眼睛像，水汪汪的，會說話。像斐斐……”陳奶奶說著，蒼老的手激動的抓住令儀的手。

令儀沒有掙開：“斐斐是誰？”

“是他們的女兒，已經(jīng)不在了?！秉S慎說。

“哦?！绷钼艿艿男?，咬咬下唇。

“怎么可能斐斐呢，她走那么久了?！标惸棠陶f著，又松開了令怡。

“可不是，令怡才二十多??！”

陳奶奶也覺得是，眼前的小姑娘，都可以做她孫女了。

“你們在哪兒找到老汪的？”

“市一中校門門口?！绷钼卮?。

陳奶奶聽著這話，眼淚又出來：“他我都快不認識了，卻還記著這么久遠的事?！?

黃慎感嘆：“斐斐上學時，有最遺憾的就是汪老師從來沒有接送她上下學?！?

陳奶奶抹了抹眼淚：“我、我去給老汪拿衣服，你們先坐?！?

黃慎看令怡眼眶泛紅，咬著下唇仿佛在隱忍著什么，便想這丫頭心善，怕是心疼倆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