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人群進進出出,梁錦藝在門口安排人手搬桌椅,一眼看到緩步走來的宋聽。她朝宋聽揮了揮手,“聽聽!”
宋聽走過去。
梁錦藝小心檢查了一下他的手臂,問:“還疼嗎?”
“現(xiàn)在不疼?!彼温犚?/p>
邊說,一邊看了一圈周圍。
梁錦藝:“你找誰?。俊?/p>
宋聽收回視線:“大一到大四的都要來嗎?”
“要啊?!绷哄\藝點頭,“但是有人有事情肯定就不來啊,畢竟這是自愿觀看的?!?/p>
話是這樣說,但其實每一年的禮堂都坐滿了人。
宋聽“嗯”了一聲。
這時,身后傳來招呼聲。
陳鏡之和胖子插著兜,往禮堂走來。
宋聽和梁錦藝一齊看去。
“聽聽,謝祤怎么還沒來???我們剛剛都看到他在往禮堂這邊來呢?!标愮R之新奇地問。
宋聽不解地說:“我沒看到他啊,你們在哪兒看到他的?”
胖子說:“就在教學樓那邊,他跟一個老師走在一起的,就是往禮堂這邊來的啊?!?/p>
梁錦藝把手搭在宋聽的肩膀,說:“不一定,禮堂和教師公寓都一個方向,你們都說他跟一個老師走在一起,說不定是那個老師叫他去教師公寓呢?”
陳鏡之蹙了蹙眉,“什么老師?。坎簧险n都要占學生的時間。”
宋聽沉默了一會兒,一些散碎的記憶如同被擦去了灰塵,散發(fā)出表面的亮光,這些亮光毫無阻礙且順暢地連接在了一起。
濃濃的不祥預感席卷而來。
宋聽抬起頭,盯著陳鏡之和胖子,急切地問:“那個老師長什么樣子?”
二人被宋聽突然的動作搞得云里霧里,一時沒答話。
宋聽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此時他的表情竟然有些猙獰,他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一副溫潤的模樣,從未有這么失態(tài)的時候。
“快說啊!”宋聽催促道。
陳鏡之反應過來,很快回想了一下,說:“戴著副眼鏡,很瘦。?!?/p>
“你這么說,我也想起來了。”梁錦藝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掌心,恍然大悟,“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也看到了謝祤跟一個老師在一起嗎?可能是一個人,戴眼鏡、人瘦,還有點駝背是吧?”
“對對對!”陳鏡之大力點頭。
就是那個人!
宋聽一聲不吭,腳步匆忙地轉身離開。
“哎,聽聽?聽聽!你去哪兒?”梁錦藝在后邊喊。
但宋聽罔若未聞,悶著頭往前走,直到背影消失在眾人眼前。
“他干嘛去啊?”梁錦藝問。
胖子和陳鏡之搖頭。
宋聽逆著人潮,往教師公寓走。
他居然忽略了這樣一號人物,原文里,謝祤的老師——余卿!
余卿在整本書的占比不多,最開始出場,沒人會料到他居然也是一個主角攻。相較于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攻:有顏有名的顧徇、有權有勢的許徑洲。余卿可以說是他們身后的陰影,沒有存在感,沒有地位,沒有錢。
但卻是最變態(tài)、心態(tài)最扭曲的一個。原文甚至這樣形容他——“余卿就是躲在陰溝里的老鼠、攀附在暗處的寄生蟲,讓人難生好感?!?/p>
許徑洲的瘋體現(xiàn)于他囚禁謝祤。余卿的瘋,則具體指,他慣于偽裝,一副任人欺負的軟弱模樣,把人騙到以后就撕開面具,用最陰險、最惡毒的手段去折斷謝祤的羽翼,即使罔顧常倫!違背人性!
在余卿手里,謝祤從一顆明亮的珍珠,變成了暗淡的沙石。日復一日,被注入藥液,染上性癮,離不開男人,離不開男人胯間的肉屌,從天之驕子,變成隨便向男人張開腿的墮落“萬人迷”。
宋聽越走越急,躲閃著人群,受傷的那只手捏得極緊,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突然,前面走來幾個穿著西服外套的人,在人群中間里的青年似乎感應到什么,毫無征兆地將視線投去。
“學長!”許向津走了兩步,縮短了和宋聽的距離。
宋聽本來沒有看到他,只是聽到有人在叫他,抬眼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許向津,不得不停下腳步,“許向津?”
許向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注意到宋聽匆忙不安的神色,說:“學長,我說過下次見的?!?/p>
宋聽隨意點了點頭,答道:“我們下次再聚,我現(xiàn)在有點事情,先走了。”
許向津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些,勾了勾唇角,十分紳士:“那下次我約學長出來,學長一定不要爽約。”
“不會?!比酉逻@句話,宋聽往教師公寓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