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徑洲這個人是真的很危險,宋聽有了切身體會。
又過了五天,這五天里,許徑洲沒有再來過,宋聽想跑跑不掉,只能看書打發(fā)時間。
不過第二天晚上,男人突然來了別墅,一腳踹開了門。
宋聽一眼便看到許徑洲陰沉的神色。
“發(fā)生什么事了?”他問。
許徑洲走進(jìn)來,捋了捋額頭垂落下來的碎發(fā),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沒什么?!?/p>
說罷,身后的幾個保鏢便上來,宋聽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把一個銀色的手提箱放在了桌上,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根針管和一瓶注射液,后背發(fā)毛。
“別緊張,不是什么毒品,只是一瓶讓你暫時睡一會兒的藥?!痹S徑洲慢悠悠解釋道,他臉上難掩疲憊焦急的神色,卻依舊能擺出一副萬事都掌握在手的自得。
保鏢動作嫻熟得拿起針管,扣著宋聽的手腕,在他小手臂上緩慢推進(jìn)針筒里的液體。
伴隨著細(xì)微的疼痛感,透明的液體一點(diǎn)點(diǎn)注射進(jìn)他身體,宋聽感覺意識在抽離,四肢的力氣也慢慢消失。
媽的,不會真要死在這兒了吧?
宋聽在最后一刻這樣想,不過似乎又有掙扎,腦海一下劃過一張熟悉的臉,心臟頓時被捏臉一把似的,鼓鼓囊囊的充斥了酸澀感。
許徑洲看著宋聽眼神逐漸失焦,最后失去意識,癱倒在地,吩咐道:“守著他。”
隨即離開,上了車。
“許總,公司那邊已經(jīng)亂了?!敝砻φf
許徑洲臉色白了幾分,罕見地有些慌亂,“先去了再說,至少把東西銷毀。”
謝家。
方子堯緊張地嘴里念叨著:“沒事的沒事的,宋聽福大命大,不會出什么岔子的?!?/p>
謝祤在他身邊,自從宋聽被綁架了以后肉眼可見地暴躁,臉上的表情再不是在宋聽面前時掛著笑意,眉眼冰冷地盯著手機(jī)看。
屏幕里,忽然出現(xiàn)一顆紅色的小點(diǎn),謝祤眼疾手快地記下來,推開了房間門。
“哎。”方子堯連忙跟出去,“你去哪兒?”
“找人。”
“警察已經(jīng)把許徑洲的公司包圍起來了,他一落網(wǎng),宋聽的消息自然而然就出來了,我們等著就好?!狈阶訄虬阉е?。
說實(shí)話,他現(xiàn)在挺怵謝祤這模樣的,感覺下一秒要提刀砍人似的。
謝祤揮開方子堯,頭也不回:“等不了。”
他徑直走到停車室,開了一輛車,迅速輸入那個一閃而過的地址——臺舟山,一腳踩下油門。
方子堯人沒攔住,還被噴了一臉車尾氣,又氣又急,最后還是咬著牙,給謝母和謝研打了電話后,開了自己的車跟上去。
臺舟山的距離并不算太遠(yuǎn),但是偏,偏得過分,許徑洲把人關(guān)在那里,任誰也想不到。
天色漸漸靠黑,天空被暗淡的月亮和云層取代。
半山別墅里,
大多數(shù)的人手都被許徑洲帶走了,只有兩個貼身保鏢守在房間門口。
通明的別墅外,傳來了一陣汽車的聲音。
二人默默對視一下,同時升起了戒備。
腳步踏在空蕩蕩的大廳,來人顯然十分焦急,三兩步?jīng)_上了樓梯,看到站在房間門口的二人。
謝祤擦了擦額角滑落的汗,“滾開!”
嗓音沙啞中,壓抑著幾欲癲狂的暴戾。
那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將謝祤攔在門口,“謝小少爺別讓我們?yōu)殡y?”
謝祤扯著嘴角,眼神凜冽,語氣陰鷙下去:“那就是不放人了?”
“……”
方子堯瞪大眼睛,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前面狹窄的山路,忍不住罵道:“他媽的,這是什么鳥不拉屎的地方?!?/p>
他跟丟了謝祤,自己東繞西繞,找不到路,這地兒信號也不好,斷斷續(xù)續(xù)的聽著導(dǎo)航的機(jī)械女聲。
“媽的媽的……”方子堯罵了一路。
正當(dāng)他罵得起勁時,扔在副駕駛坐的手機(jī)嗡的一下響了。
“喂,謝大哥。”方子堯變臉?biāo)频氖諗苛肆R罵咧咧的神色,語氣格外恭敬。
謝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人已經(jīng)抓住了,謝祤找到宋聽了嗎?”
方子堯汗顏,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不知道啊,我跟丟他了,給他打電話也打不通。”
謝硯問:“那你現(xiàn)在人在哪兒?”
“不知道?!?/p>
“……”
方子堯嘿嘿地笑兩聲,岔開了話題:“許徑洲說他把宋聽關(guān)哪兒了嗎?”
“沒有?!敝x硯嘆了口氣,“他逃跑的時候撞了車,陷入昏迷了?!?/p>
方子堯心中一沉,“???那現(xiàn)在只有靠謝祤了?!?/p>
謝硯點(diǎn)頭,“我安排人來找你?!?/p>
方子堯一聽,當(dāng)即流下兩行熱淚,捂著嘴:“好!”
謝家大哥真真好!
宋聽的意識先一步清醒,他感覺自己四肢無力,被誰背在了背上,對方的身形并不健壯,但腳下很穩(wěn),就算是走在下山的路上也沒帶顛簸的。
謝祤。
宋聽腦海里浮現(xiàn)出答案。
強(qiáng)行睜開疲憊無比的眼皮,眼前是黑漆漆一片,耳邊聽到對方細(xì)微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