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荊白發(fā)現(xiàn)了古怪。
他向白恒一走過去時,白恒一的狀況似乎松緩了一些。他那個時候像是沒有什么理智,原本埋在臂彎里的頭卻抬了起來,微微偏著,像是獵食者在捕捉什么獵物的氣味。
如果這時候他還能聞到香的味道,那說明……那個味道對他有用。
想到這里,荊白不僅沒退,反而加快了腳步。他步伐輕巧,無聲無息地蹲到白恒一身側(cè),把自己點(diǎn)過香的那只手遞到了他面前。
白恒一身體猛地凝滯了一下,然后一把攥住了荊白的手臂!
荊白雖然早有預(yù)料,也沒想到他動作如此迅疾暴烈,像只蟄伏忍耐已久的猛獸。
荊白被他攥得死緊,卻忍著痛沒動。白恒一見他配合,手上力道就放松了一些,鼻尖聳動,像只野獸似的在他手臂上嗅來嗅去。
荊白見狀,心情反而放松了。雖然白恒一這時候也不怎么知道輕重,力道放輕了,他手還是發(fā)疼,隔著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傷了……但反正他也不怎么怕痛。
白恒一還在嗅聞,荊白輕輕吸了口氣,用另一只手,安撫地摸著他繃得緊緊的背脊。手下的皮膚甚至還在顫抖,哪怕身體已經(jīng)緊緊相貼,荊白也根本感覺不到這個姿勢有多么親密。
所謂的同生共死,同甘共苦……荊白沒有這種明確的概念,也不想這樣定義。
他只是覺得,如果非得燃燒,甚至毀滅,如果能兩個人一起,那總比一個人要好。
過了不知多久,白恒一的脊背逐漸放松下來。荊白能聽出來他呼吸的節(jié)奏逐漸放緩,知道這疼痛終于快要結(jié)束了,果如所料,沒過一會兒,白恒一放開他的胳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根本沒留意到他之前在荊白懷里。
荊白自然不會提醒他,直到白恒一說“過一會兒自己就好了”,他眉頭才擰了起來。
荊白自己把衣服撩開驗傷,白恒一也摸索著再次觸碰他的手腕。
那里的骨骼線條原本非常流暢優(yōu)美,再往上,是原本明晰有力的肌肉曲線;現(xiàn)在卻留下了幾道分明的指痕。
近乎猙獰的紫紅色淤痕盤踞在他的小臂上,白恒一很小心,只握住了手腕,沒有碰到傷痕,荊白當(dāng)然不會再告訴他,便說:“沒事?!?
他準(zhǔn)備掙開白恒一的手,省得一會兒露了痕跡。白恒一手一松,隨后猝不及防地往下一握,荊白不防,疼得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白恒一只是為了試探他,其實根本沒用力。但聽見荊白的反應(yīng),就知道肯定是被他傷到了,忙道:“感覺怎么樣?我剛才沒輕沒重的,骨頭傷著沒有?”
荊白沒好氣地把手抽出來,他自己方才已看過了:“你不動就什么事都沒有……”
他頓了頓,想起方才白恒一的言論,冷笑道:“反正過幾天自己就好了?!?/p>